容九竖知道沈墨为这是在讨价还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不罚你。”
沈墨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去拿醒酒汤了。”
容九竖看着沈墨为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温双瞳,“你也别惯着他了,这小子就是被我们宠坏了。”
温双瞳闻言,只是笑了笑,“他还是个孩子呢,有些小孩子脾气也是正常的。”
容九竖闻言,不禁挑眉,“孩子?他都十四岁了,早不是小孩子了。”
温双瞳笑着反问容九竖,“师兄,您忘了自己十四岁在干嘛了吗?”
容九竖被温双瞳这么一问,倒是想起来了,自己十四岁的时候,似乎也没比沈墨为好到哪去,他淡淡地咳了一声,“那也不能一直惯着他。”
温双瞳听到容九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师兄,他要是能听你的话,那就不叫沈墨为了。”
容九竖听到温双瞳这话,脸色微微一沉,“那就好好盯着他。”
沈墨为去膳房的路上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背影,便瞧见了温双瞳后劲的疤痕,这是七年前,宗门被某位长老带头叛乱,本想用他威胁宗主出关,让出其位置,却怎么样也找不到人,只发现两个小娃娃拿着剑守在一禁地前,温双瞳下意识推开了容九竖,后劲也挨了一剑,所幸伤口不深,不会取其性命。
沈墨为知道温双瞳一直都对那场叛乱心有余悸,时常会做噩梦,但他却从未向别人提起过这件事,仿佛那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伤疤。
身为欲文宗亲传弟子,又是和容九竖并列的‘双引徒一’,后劲却被留下这样的耻辱。到现在七年已过,宗门似不愿提及这件事,而他们的师傅,三长老封如霜得知此事后,对温双瞳这个弟子更是宠爱有加,就算是对宗门造成一些影响的,也会想法设法摆平。
沈墨为一直觉得,宗门对温双瞳是有愧的,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宽容,而温双瞳本人,也从未怪过宗门,他总说那是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宗门弟子嘴上点头附和他,私下都会说是为了保护沈墨为这个杂种,温师兄才会受这样重的伤,要替温师兄打抱不平,他本该有望排进宗门比行的,若不是去守禁地,也不会受这些苦。
年幼的沈墨为不懂同门弟子看见他时为何会带着恨意,后面长大了一些也明白这些目光里的含义和一句一句杂种。
恨也恨过,骂也骂过了,前世的胡作非为,换来今世的安分守己。
沈墨为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自己前世那么混蛋,这一世却要因为前世的行为而收敛性子,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呢?
沈墨为自己都没发现,他因为想到这些事,眼神逐渐变得阴郁起来。
沈墨为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他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连忙收敛了心神,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抬头看着前方,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沈墨为啊沈墨为,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好好活着就行了。”
沈墨为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脑海,然后迈开步子,继续朝膳房走去。
沈墨为一边走一边想着清谈会的事,思索着如何才能混过去,避开容九竖和温双瞳的耳目。
沈墨为心里清楚,只要他敢不去,容九竖和温双瞳就一定会找到他,然后把他押到清谈会去。
他可不想参加什么清谈会,他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地待着,谁也不招惹,谁也别来招惹他。
沈墨为前世孤独惯了,这世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虽然他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但内心却十分抗拒与他人接触。
可是现在,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去参加那个劳什子清谈会。
沈墨为心里暗自腹诽:这清谈会到底是哪个无聊的人想出来的,真是害人!
“你在磨蹭什么,让你拿醒酒汤回房,我和姜幽都自己跑过来喝完了。”何述风拿着个碗不满看着沈墨为。
沈墨为这才注意到何述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
何述风看着沈墨为,没好气道:“我出声了,是你太专注了,根本没听见。”
姜幽喝完醒酒汤,问道:“沈师兄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沈墨为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掩饰自己的情绪,“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烦心事而已。”
何述风闻言,忍不住调侃道:“哟,你沈墨为还会为烦心事烦恼呢?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沈墨为斜眼看他,“我这叫未雨绸缪,未卜先知。”
何述风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看你是庸人自扰。”
沈墨为还想回怼何述风两句话,就看见推门进了的宋既白正皱眉看着自己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