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怎么还没进来,刚刚不就是说已经走来了吗?】
【还好公司和这有合作,不然确实不好进来】
为跨过门槛而抬起的脚一滞,收回也不是,继续往前也不是。温易水突然觉得这家当铺和他们的剧本没什么关联了。
当铺的柜台很高,高到当温易水走到柜台底下时,当那道低沉的男声实实在在被她的双耳经过神经,传到大脑时,她也没能越过柜台看到那张应当算得上熟悉的脸。
顾夜白换衣服了吗?总不会在这里还是他那身西装三件套吧。不对,现在是夏天,就算屋里有空调,温度也不会太低,三件套太热……
莫名的想法在脑内突兀地冒出来,也不知道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有没有被别人发现,温易水倒是勾了勾嘴角,回答了柜台后的问题:“确有所求。”
“所求为何?”
“或名,以你的学识自然可以考取功名。或利,温……温先生教书从不直接收取财物。若是实在吃不起饭,别说方府,百姓们也都乐意满足您。温易水,你所求为何?”
温易水低头,数秒后复又抬起头来,“我求真相,方老爷死亡的真凶。”
“你求真凶,还是真相?”
什么意思,这难道不能混为一谈?温易水思索片刻,刚想回答,只听得台后人的一声叹:“温先生,你走吧,这里不会有你想要的。”
“不会”有,而不是“没”有。
温易水知道,是自己的话没法从这家当铺里当出方老爷死亡的谜题。
但是她并不想就这样出去。顾大总裁放着顾氏亿万家产不去打理,可别告诉她来这里玩过家家也是顾夜白庞大商业帝国的重大项目了。
想到这里,温易水彻底不走了,退后几步,刚好与探出柜台的顾夜白对视。
男人的长发很契合这个时代地冠起,没有半根坠下。宽袖长袍这般家居款式,被他认真严肃的气质生生拐得像是官服。
“不像当铺老板,倒像是朝中宰相。”温易水喃喃了一句,在对方惊讶又疑惑的挑眉下,笑着开口,“老板,有什么事吗?”
顾夜白突然闭了下眼,随后缓缓睁开,“做个交易吧。”
“用你的一幅画,换一条线索。”
【最起码,把你的耳坠给你。戴上很漂亮,我知道】
想想自己也没有亏,温易水答应了下来,向这位当铺老板要求纸笔。
摇摇头,将一个纸包放至柜台边,“温小姐,你欠我一笔。”
【你可欠了我好多笔了】
温易水不明白。她没有动,“我欠了你什么?”
“画。”
明明温易水问的不是这个,可再次张开的嘴又合上。
上前几步,男人的身形一点点被柜台遮住。但温易水知道,顾夜白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
一只修长的手从底下探上柜台,朝向记忆中纸包的位置摸索。顾夜白搭在柜台上的手动了动,还是没有移开。
同样没移开的还有目光。
【再往前探,就是我的手了】
温易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强行改变了方向。
直到指尖传来温热又柔软的触感。
“好你个……你敢耍我!”温易水有些恼羞成怒地探下纸包,声音圧得很低。
“不敢不敢,我明明躲开了的。”
【奇怪,要是易水继续往前就能摸到我放过去的纸包来着的】
温易水一下子哑了火,可那顾夜白声音里藏不住的笑意却让她觉得脸热。
退后两步,温易水作了个很正式的揖,“谢过老板了。”起身便摔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