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叫你不要娶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不晓得是什么地方钻出来的,果然没过两年安生日子就疯了起来,疯的连孩子都不要了,欧巴,她是死的一了百了,你这些年心里的苦又该找谁倾诉……”
“姑姑。”司云斐走过,嘴上挂着适宜笑容,挽着手拉走了姑姑,司麟现抄着裤兜走过来,头发乱的梳都不梳,几分钟穿上西装没有皱已经是很给面子,耳朵里塞着的蓝牙耳机闪烁着光。
司父问他,“你恨你母亲吗?”
司麟现只是耸肩: “我没见过她。”
父子俩在一起站了没两分钟,司麟现就很不给面子的直接走了。
说好的只是出于颜面走个形式露个脸就走,他忙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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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很安静。
如果不是司父主动问起,好像宅邸里就没有这个人。平时基本只在卧房里活动,只有偶尔的下雨天才会推着轮椅出去走走。
很喜欢下雨天啊。
医生已经将体检报告送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情况比她走之前稳定了很多,却还是有很多现代医学无法解释的症状。
“克莱恩.莱文综合症?不定期陷入长时间睡眠……父亲?”
长女偶然翻阅起他放在花房茶几上的体检报告,各项数据和私医罗列病名荒唐到简直是不可理喻。
而幼子的反应则漫不经心:“睡美人候症群发病患者多有强食症和均匀性肥胖,睡眠时间长达数小时到数天,发病间隔短则数周长则数月,她符合哪项症状? ”
“她发病时候的那个样子……爸,把医生开了换神婆吧。”至少听着靠谱点。
司父什么也没说。
司云斐继续翻阅那堆成小山的体检报告,司麟现随手夹起了一张纸,看得啧啧称奇:“这是从哪儿找的网图,爱因斯坦脑子都没那么深的沟壑。”
照栖大抵是异于常人的,她大概有很多秘密,但她还好好活着,没有辜负她母亲的期许,那么就让秘密永远的是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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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司照栖本人对秘密态度的连遮掩都不打算。
司云斐眯着眼,打开手机灯,观察着昏迷在地下酒窖里的银发女人,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像极了刚刚从家里离开的她的小妹妹。
但身上的衣服不对,司照栖走的时候身上穿的是呢绒大衣,初秋的天就已经裹上了围巾,但面前的这个……
身上裹的是麻袋吗?
司云斐打消了叫保安的念头,隔着安全距离,对着昏迷不醒的女人拍了几张照,在检查过程中发现了女人右臂上的一串数字。
做完这些事情司云斐就没有再管她,继续从酒架上挑酒,悠扬的古典乐游荡在灯光昏暗的地窖里,她哼着曲调,脚步悠哉。
等到浓郁的酒香弥散酒窖,她斟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放到桌子的另一边:“喝一杯吧,也该有个机会让我们好好聊一聊了。”
银发的女人早已经醒来,她藏在阴影里,半边身子隐于暗处,冷静的审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