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眠左手的无名指掩在黑袍下开始隐隐作痛,幸好在这里都是戴上面具的,不然她惊愕的表情会被所有人尽收眼底。
谢也带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此刻吗?不,不对,她脑袋的神经像有无数根线紧绷着,从到这里开始她对周围的敏感度大过了一切,药效的抑制变得微乎其微。
她不得不扭头看向他,如果他真想杀了她,那为什么两次在马路他都救了她,一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怕了?怕了就离开这里。”谢也察觉到楚眠眠的视线俯身到她耳畔轻语。
此情此景下,这无疑是恶魔的低语,楚眠眠裹着黑袍的身子开始轻微颤抖,因为她想到自己在笔下确实写过谢也以这样方式处决过其他配角。
这是他间接深陷复仇深渊的其中一环,她尽量压下声音问:“你呢…?”
谢也听出楚眠眠尾音的拉长,在面具下的他轻蔑勾唇:“那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了。”
这一句话将楚眠眠推的好远,明明她就站在他面前,曾经她无数次潦草勾勒出一个又一个令他痛苦的情节,她盯着笔记本上他的名字即是最远的距离。
因为由她所写不是通向心的方向而是另外一个出口,一个充斥着无数恨意的出口。
现在她要将一切收回如同那个誓言,她不会再让他手上沾到任何鲜血,所以她绝不会离开,她再一次庆幸有面具这件事,不然接下来她绝对无法说出这样的话。
“我……相信你。”
谢也没有说话,他注视着楚眠眠走上前被黑衣人绑在转盘上。
腰间挂着玉牌的黑衣人冲谢也介绍规则:“飞刀转盘一共五轮,每轮需要掷出五把飞刀,难度按照转速逐渐增加,哪怕只是从她身边擦过她都会死,因为每把刀都淬了毒,不知道你和你的同伴两个人进来还能不能一起出去呢?”
“别废话,开始吧。”谢也从一边桌子上整齐摆放数十把的飞刀拿起一把夹在食指。
转盘开始缓慢转动,楚眠眠的不安随着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任由转盘将她转的天旋地转时开始扩大,她见谢也站在离他不远处用的左手忽然想起他的右手手臂受伤了。
她的恐惧彻底蔓延到全身上下,如果不是有绑带绑住她的四肢,她一定会不停地发抖。
纵使他是神,可这里既不是她笔下的小说世界,又不是他的惯用手,她会怎样……
思绪纷乱间楚眠眠仿佛听见飞刀扎在转盘上的声音,她的身体某一处部位感到很疼,不,是全身上下都很疼,她被扎到了吗?
这个问题依然是未知数,转盘的速度愈来愈快楚眠眠再也无心去想这些只想吐,她看不清任何画面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飞刀扎在转盘上的声音。
此刻她的脑海浮现奶奶的脸庞,若说从前她对死觉得是解脱,现在则是感到生命的重要,好不容易得知奶奶的消息,她不能死……
紧接着,飞刀的声音穿过头顶、手臂边、腰间、还有小腿间,待到转盘停下楚眠眠还觉得视线一片模糊,直到被黑衣人扶下转盘,她很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我……咳咳…我是快死了吗?”楚眠眠声音嘶哑着似刚刚被拖走的男人那般气息微弱。
腰间挂着玉牌的黑衣人忽略了楚眠眠的问题背过身大喊的声音贯彻整个会所:“恭喜第一位胜出者诞生!二十五把飞刀都非常惊险的只差一公分左右!”
此话一出,看好戏的黑衣人们纷纷讨论起来。
“那个绑在转盘上的人命真大啊,几乎一公分的差距。”
“就是,我看她啊就是运气好,有人就是运气好没办法,人的差别真的太大了,不过我看他们也不一定走到最后,这有好几轮,最后胜出的人才能拿到全部奖金,有时候运气也是会用完。”
“唉,我们这些每天半饥半饱的人来这里就是拼一条命,有人的命是金子而我们的命是粉末撒了就撒了。”
“我看掷飞刀的人也不简单,他的飞刀是怎么丢这么准又这么快的,有这种水准的人命也跟粉末一样吗?你说……”
谢也听见众人的讨论视线从还剩七八把飞刀的桌上落到了那个说“粉末”的人身上,他的眼神之冷冽令对方迅速闭上了嘴。
楚眠眠还没缓过神谢也又走得急,她下来踉踉跄跄的转眼间就跟错了人,待到她实在头晕想要拉住对方手臂稳一稳时被对方咒骂了一句。
看着对方加快离去的背影,她站在原地怔愣了好一会,然后反应过来她是和谢也走散了,这里全都是打扮一样的黑衣人,她该怎么找到他……
“在这里别叫名字,想个代号。”
“我想好了,你叫炯炯,我叫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