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楚眠眠记起了她和谢也讨论过的代号,她想到他那讶异的眼神还是决定拿出手机看看,结果忘了手机被放在一开始进门换衣物的地方了。
来这里的人是不允许带手机的。
眼看唯有一个办法,楚眠眠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接着就开始像孤魂野鬼般四处飘荡唤道:“炯炯。”
有许多从楚眠眠身边走过的人听见她喊的名字都向她投以目光,有人还在嗤笑着怎么会起这样的代号。
在更多声“炯炯”之前,谢也注意到了楚眠眠从身后拉住了她到一个角落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讥讽。
“别喊了,我在这里,你怎么从转盘下来连人都不认得了,我是这里唯一一个戴颈带的人,这都能认错吗?”
楚眠眠被突然拉回身心跳加快,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加上刚刚又经历了转盘,她平复了好久呼吸才将视线聚焦到谢也脖颈上的颈带。
很少有人戴这种完全没有修饰的黑色颈带,一般人都会选择更具有装饰性的颈带,确实是他。
等她重新抬头与他对视却顿住了,他眼中完全不掩饰的漠然和讥讽的语气,这让她倏地回忆起他在医院里和中年男人说的话。
“这里也没几个人哪里不方便?你的这双眼睛再乱瞟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信不信我把它挖出来。”
她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他的人设分明是伪装占据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几乎都是对方与他有仇怨要结束对方生命才不装了。
就像面对疯子说中他的痛处,他不动声色地想要了结对方的性命,可是在医院的中年男人与他初次见面且没有直接仇怨,他为什么说那样的话?
加上面对她时的态度,若说之前他的阴暗是她作为作者才能看到的,表面上还算正常,那现在又是什么?
“怎么?怕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句了?”谢也盯着楚眠眠的面具至全身上下来回好几遍,语气没有半点好转。
楚眠眠回神,她现在的状态实在说不上好,但下意识的关照对方令她脑子里想的是谢也这么不对劲绝不能再参加这个什么筛选了。
“你还会来这里吗……?”她小心地问。
谢也似是没料到楚眠眠的话,他明显身形僵了一下又冷笑起来:“呵,你当真不怕死,飞刀就差一公分,刀上的毒只要擦到一星半点都没救,这回是运气好,下回呢?”
“你根本没想杀我,我知道你不会那样的。”楚眠眠在触发自我保护机制下说出了实话,处于极端不安的情况下她无法再说谎掩饰。
谢也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命大捡回一条命,唯有她知道他此举是故意的,每把飞刀都能够控制落在各个身体部位边的一公分左右,这正是他能对飞刀精确掌控的象征,并且还要附加上让旁人都难以看出觉得是意外。
尽管她并不知道他的意图。
谢也身子往后倾背靠墙上双手交叉抱在前胸,面具下的那双柳叶眼像是要在楚眠眠身上盯个洞:“你觉得同样的把戏我还会再上第二遍当吗?一个跟我相识不足十日的人就说知道我,你到底有什么话是真的?”
说罢,他从黑袍袖口抽出一把飞刀在手里把玩,一会是丢至空中用手接刀柄,一会是接刀刃,简直游刃有余。
一旁看着的楚眠眠却大惊失色,她从谢也拿出飞刀时注意力就全集中在这之上无心去听他的话,情急间她的双手紧握住他的手臂试图制止。
“这个飞刀不是有毒的吗?快松手!”
“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确实很真,可是说谎也该有个限度。”
谢也低头望着楚眠眠担心的模样觉得愈发讽刺,他这回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选择抽离。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楚眠眠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以往跟母亲与姐姐的相处中她也是以这样的问题收尾。
选择不断牺牲自己关心对方得到的不是和平,反而是对方更加变本加厉的打压,最后情绪陷入无尽崩溃循环。
谢也从楚眠眠的脸上看到了受伤的神情,他一时分不清真假,怎么会有到这个地步还不明白他意思的人,或者一丁点都不畏惧还在提问。
他手中停下抛掷的飞刀结果是刀刃,对于常人来说一定会换回刀柄那边,但他没有,仅是食指夹着飞刀刀刃阴鸷道。
“不了解我却敢说‘不想看我这么继续下去’的话,你好像很喜欢发散一些多余的善心,我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见过我的人都厌恶我希望我去死,因为我恶劣冷血早就失去继续下去的地步,所以你最好收起你那无用的善心。”
楚眠眠被谢也这一番话说得措不及防只盯着谢也向她掷来的飞刀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