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家?”满菱忽然大笑,笑得真情实意,笑得令人寒毛悚然,让人以为她已经发疯了。
她回过头,从童苏开始看,看到童律,再看到背靠柱子捂伤的双胞胎,最后是童芜,又转回头,耷眼轻蔑地看着参域:“既然已经事发,满家和童家的联姻到此作废,你当我真这么想嫁进一个满门废物的家?”
她又低头蔑着那个女侍:“我说呢,几年前你忽然不见了,还以为是死了,结果是跑去抱别人家的腿了。连一个不中用的幺子都杀不了,怪不得要连夜逃走。你活着有何用?”
说着,她快速拉起天笑弓,一箭穿其心。
满菱拉弓得突然,离女侍又只有寸步之遥。雷箭贯穿女侍心脏,当场毙命。
参坪大惊:“满家主,你……”
“我就是杀人灭口了,你们又能拿我怎样?别说参家童家了,你们四个家族不过都是不顾廉耻拜高踩低的玩意儿,整天说些什么唇亡齿寒守望互助的话,其实心底巴不得其他家倒台,好上去分尸得利。”
说着,她眼神凉薄,看向童苏:“本以为长子会比小的强点,今天来看,也是个绣花枕头。别人都让你爹自裁了,你还只会在那傻看着,日后也是个扶不上墙的,想来也不能助我满家一臂之力。”
说完,她忽然转身,搭弓直接对准了参曜。
参域参坪马上飞身挡在参曜面前,使出全身灵力在周边开出护盾。
“晚了。”满菱一笑。“天笑弓在认准靶心的那一刻,就会锁定目标直到射中。在射中前,任何障碍都阻挡不了它。你们要是想附赠搭上这条命,尽管来试试。”
参曜怒极,破口大骂:“好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你娘杀了你爹,你倒是把她的那套做派学得……”
满菱松手。
参域同时甩扇出去,想打折满菱持弓的手腕。
护盾与雷箭,二者力量相持不下。若真要比较,还是护盾灵力更为雄厚充沛。而雷箭却也没要松懈湮灭的意思,从参曜的视角看去,这支箭矢仿佛一直恨恨盯着自己的头颅中央。
看着飞来的扇子,满菱轻纵一转便躲过,又快速弯腰,躲过了回旋飞回的扇子。
而当她躲过了全部攻击时,一抬头,却是放大的参域的脸。
参域面无表情,抬手便是一道炽白火焰下去,直接击中了满菱的脖颈,将其打到地上,滚滚尘烟自地升腾而出。
留在原地的参坪自参域撤走灵力后,几乎牙龈咬出血来才能勉强阻挡雷箭,但饶是这样,雷箭也在一寸寸破开屏障前进,像一张缓慢但必到的死亡预告。
随着满菱的倒地,雷箭也仿佛被抽干,一波电光跃溅后,便失去了来源,消弭在空气之中。
扇子飞回了参域手中,他展扇一扬,吹走了自地而升的尘烟弥漫,显露出倒地的满菱——和在她身下抱着她的童芜。
还差几步路才赶到的童苏童律俱一惊,童芜是怎么这么快过去的。
参域看着童芜和满菱,笑唇要扬不扬的,但等到尘烟彻底散去后,他的脸上马上毫无笑意,同时脚尖点地向后撤去。
童苏和童律也停下了脚步。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抱着满菱的童芜身下,爬出一只蒙苔龟,每走一步便化形一点,周身忽然闪起的灵光,令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直视,眨眼之间,便是一个青年男子扶着童芜的肩,半蹲着笑问他。
童苏几乎无法呼吸。
宴席厅门口大敞,月色如练,过分干净。厅内的气味变得冷冽,仿佛带着雷雨暴浇而下后的过分干净。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童芜看着眼前身上鲜血蜿蜒,在雪白婚袍上晕染开大小朱花的满菱,抬起头看向参域。
“我说,一命换一命。我答应帮你报仇,现在,请为我所用。”
青年低头含笑看着他。这么多年,自己终于等到了。
威压降临。窒息感无处不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