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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军用星舰抵达首都星南区星港,顾映京落后池裕和祁晗几步走出星舰,身边走着桑家兄妹俩。
桑哲心刚睡了一觉起来,还迷糊着,一边搓着眼睛一边走,桑又珩在她身边,替她拿着颈枕和背包。
“这么晚了就别回去折腾叔叔阿姨了,去我那儿吧。”池裕摘下墨镜挂在领口,看向身边低气压了一整天的祁晗。
早上要走之前,祁晗找他要了车钥匙,开车去了个地方,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问他怎么了也不说,但看这副丧家之犬的模样,他也能猜到,大概是被贺双诺给甩了。
祁晗摇头:“我回学校。”
首科大的研究生宿舍在校外,一人一间,没有门禁,靠刷权限卡进出。
“你出去溜达这么久,差点忘了你还没毕业呢。”池裕胳膊搭在祁晗肩膀上,挨着他走:“哥们儿知道你伤心,但你先别伤心。”
祁晗听了一耳朵池裕说的废话,抖开他的胳膊,斜眼盯着他,冷不丁蹦出一句:“你黑眼圈好重,不是说明天有财经报的采访吗?你就这样去?”
池裕立马紧张了:“真的吗?那她岂不是会见到我这么难看的样子,我明天上午得去趟美容院,真的很重吗?”
祁晗咧了咧嘴角:“嗯哼。”
顾映京快步走到祁晗身侧,问他:“这俩小家伙怎么安排?”
“帮我送去林湾花园吧,房子的权限卡我已经给他们了。”
祁晗把玩着终端,从服务区分开,到现在为止,一条田知源的消息都没收到,平常那么爱发消息的一个人,突然缄默,实在让他难以习惯。
他心里挂着田知源,回话就显得心不在焉。
顾映京和池裕对视一眼,扯开嘴角幸灾乐祸,话说的尤其直白:“这厮被甩了?”
桑哲心也听到了,大声复述:“年哥,你被小柴姐甩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桑又珩默默勾起唇角。
祁晗:……好想杀人
池裕回头看向桑哲心:“江年是假名,以后别叫了,他姓祁,叫祁晗。”
桑哲心捂嘴震惊:“假名?小柴姐知道这件事吗?”
她的表情完全就是把祁晗当爱情骗子了。
“走了,困死了,回去补觉。”
祁晗拿走池裕身上的车钥匙,在这儿简直呆不下去,撂下句话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地下车库,祁晗坐进驾驶位,身边终于安静下来。
终端里有新闻推送进来,屏幕亮起,屏保的照片就刚好完整展现在视野里。
是在玉壶海边的公园约会那天,蹲在田知源堆的西高地雪小狗前,脸贴着脸的自拍合照。
两人都被寒风冻得脸颊鼻头都是红红的,田知源的笑容从来就不似他那样内敛,只浅浅勾起一抹弧度,而是露牙露酒窝的大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光看照片都能感受到两人幸福亲密的氛围。
祁晗指腹贴着冰凉的屏幕,刚好就按在屏保照片里田知源露出的酒窝处:“傻子。”
趴在酒店大床上玩手机的田知源猛然打了个喷嚏,她翻了个身去床头抽了张纸巾擦鼻涕:“谁又在骂我?”
“叩叩叩……”
门外有人在速度极快,没有间歇的敲门。
田知源踩着拖鞋过去开门,一打开门就见到两张被冻红的脸,其中一人的出现实在有些惊喜。
“你怎么来了?你最近不是在搞店的装修吗?”
裴净媛全副武装,帽子围巾手套一应俱全,和旁边的钟霜一样,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下大雪了,走,去后面的公园里做雪鸭子!”
田知源低头按亮终端,嘴角抽了抽:“现在是十二点半,凌晨,不是中午。”
钟霜:“师姐,晚上泡温泉你就没去,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走嘛走嘛。”
田知源:“我是伤员,需要休息。”
裴净媛当然注意到那块特别显眼的淤青,但更想怂恿田知源和她们一起去:“没事儿?又没伤到手,能玩能玩。”
十分钟后,田知源拿着做雪鸭子的塑料夹子站在公园里,看着已经做雪鸭子进入走火入魔状态的裴净媛和钟霜:“我为什么要在这儿?”
“快来,我们比赛谁做的鸭子更多!”
裴净媛一夹一敲,打开夹子后,一只雪鸭子就出现了,脚边一大堆,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她一边做还一边可汗大点兵似的叫着名字:“我已经做到鸭子二十五号了,这次我一定要拿第一!”
钟霜一顿操作猛如虎,不甘落后:“我才是第一!”
“人一旦无聊起来,那真是太可怕了。”田知源看着越来越多的小鸭子,吸了吸鼻子,这风吹得感觉都能把鼻涕冻成冰棍儿。
有人路过,田知源浑身都开始发热了,她抬眼看了下,意外对上一双写满惊异的灰眸。
“田知源?这么晚了…你们这是…?”
田知源看了眼就快占领公园的雪鸭子,又想到南梵话里的停顿,忍不住想笑:“我们在做雪鸭子啊。”
裴净媛也看见了南梵,大喊着招呼:“南缠…南梵,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啊!”
“哇。”林昱臣拿起终端对准这一片壮观的雪鸭子拍照:“雪鸭子海,打卡留念。”
袁儇走到田知源身边,她戴了顶鹅黄色的法帽,在下巴处打了个蝴蝶结,碎发遮住了眉尾处的淤青,笑眼倒映着公园照明设施的冷光,似盛着清冷的月光。
“还疼不疼?”
“你说这个?”田知源嗨了声:“没事儿,就是看着吓人。”
终端叮叮叮的响起,田知源胳膊夹着做鸭子的塑料夹子,从口袋里摸出终端,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连串各种粉色心emoji抿了抿唇。
是她给祁晗的备注。
“我去接个电话。”田知源跟袁儇打了个招呼,才朝着一边的滑滑梯走过去。
虽然没有备注名字,但看她的反应,袁儇都能猜出来打来视讯的人是谁。
他的目光追随着走远的Beta,心里想听极了她们的对话,却又清楚知道自己不能过去。
田知源手指拨弄着滑梯上落的雪,接通后,声音和语气都一如往常:“干嘛呀?”
屏幕中出现男生清俊的眉眼,他穿了件纯棉的白T,洗过头后柔顺的刘海垂在额前,房间里的灯光并不是刺眼的白光,而是暖色系的柔光。
“还在外面玩吗?”
田知源刻意忽略掉祁晗身后出现的陌生场景,转换了镜头朝向,给他看雪鸭子海:“对啊,我和霜霜还有小裴在做雪鸭子玩。”
祁晗看到了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几个人,但田知源的镜头很快又反转,屏幕里出现她的脸,她怼近了跟他说话:“晚上温度又低了好多,雪好大,都能积起来了。”
“你脸怎么了?”田知源转头时,祁晗看见了一角深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