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知源撩开那一块的小碎发,给祁晗看淤青的全貌,不疼了之后她自己都没分心在意了,语气也变得无所谓起来:“下午滑雪的时候摔的,就是看着比较吓人,现在不怎么疼了。”
“去医院看过没有?”
田知源睁眼说瞎话:“去了去了,医生说冰敷就行了。”
“师姐别玩手机了!”
一只雪鸭子被扔过来,啪嗒一声碎在田知源的羽绒服上,钟霜拎着塑料夹子大喊着她的名字。
祁晗知道田知源玩心大起,再继续说她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都飘远了,于是就只说了句话便挂了:“回去给我打回来,我等着你。”
“男朋友?”
田知源吓得肩膀一抖,对着罪魁祸首大喊:“你不是说你走路会有声音吗?非要吓死我才肯罢手吗?”
林昱臣无辜耸肩:“我也不想啊,是你太投入了,我明明走过来的动静挺大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是你男朋友?”
田知源拎着夹子就要走:“我们好像不熟吧。”
“怎么不熟了?”林昱臣拉住田知源胳膊让她停下来,垂眸认真道:“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不要见,毕竟见面就没好事。”
田知源挣开他的手,她看林昱臣就像看行走的水逆标志。
和林昱臣在一块儿,他的磁场会让她变得超级倒霉。
简而言之,林昱臣会瘟到她,此男太玄学,还是避着点走好。
紧接着田知源就跑远了,加入了远方的雪鸭子事业中。
林昱臣视线落在雪里的一连串脚印,他抬脚踩在刚才田知源踩过留下的脚印上,抬眼就看见她乐呵呵地两边招惹,惹来身边俩Beta小姐捏雪球围攻她。
“啪”
田知源的雪球扔偏了,砸在林昱臣的肩膀处,冰凉的雪粒溅到侧脸,他抬眼看去,Beta也是一脸意外,却在下一秒笑开了花,笑音遥遥传过来,回响在耳边。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个结果我很满意哈哈!”
林昱臣掸掉肩膀上的雪,就地握了把雪,团了团朝着田知源的方向走去,她看着他气势汹汹地走来,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护驾!护驾!”
俩损友钟霜和裴净媛一个比一个笑得欢,异口同声:“千万别手软!”
*
田知源在一楼的自动贩货机买了瓶咖啡,拧盖盖子后坐在一旁的长凳上,没多久,身边就坐下一人,也是一身的雪,全是裴净媛招呼的,纯恩怨报复。
南梵:“还喝咖啡?今天晚上不睡了?”
田知源还记着要给祁晗回通讯的事情,闻言点头:“有这个打算。”
“你想去首都星吗?”
田知源偏头看南梵,戏谑道:“怎么?太子爷要给我提拔成伴读?”
“只要你愿意。”南梵并不否认。
田知源仰头喝了口瓶装咖啡,又凉又甜,喝得她直皱眉:“算了吧,我也打算辞职了,辞职报告等团建结束就递上去了。”
南梵皱眉,显然是误会了田知源辞职的原因:“我不在星联社了,你完全不用……”
田知源打断他的自以为:“我要创业了,打工不自由,还是自己当老板好,有话语权。”
在当社畜和跟裴净媛合伙搞烘焙店之间,田知源果断选择第二个,她对工作环境的要求高,要不是为了钱,又找不到心仪的工作,她也不可能忍星联社这么久,早在阿龙让她背黑锅被扣工资那次就辞职走了。
南梵脸色缓和了些,偏过头看着她:“你打算做什么?需要资金的话,我可以。”
田知源拧上瓶盖,不打算跟南梵说太多:“还没想好,我打算辞职之后慢慢想,我不着急。”
走廊上安静,两人说话声音也不大,从认识以来,难得心平气和的说了几句话,没有吵起来。
田知源休息好了,起身后拎着咖啡对南梵道别:“不早了,我回房间了,拜拜。”
南梵看着田知源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没忍住出声喊住她:“如果你有需要,尽管来找我,我帮你。”
“你现在是在做天使投资人吗?”
田知源回过头,笑得露出酒窝:“先谢谢了,有需要一定找你,小南总。”
南梵被她打趣,无奈地闭眼笑了下:“回去吧,早点睡。”
“走了。”
田知源坐上电梯回了房间,迅速洗了个战斗澡,换上睡衣窝进了被子里,趴在枕头上给祁晗弹了个通讯过去,对面几乎是秒接,传来冷静又温柔的男声。
祁晗:“回房间了吗?”
“在床上躺着呢。”
田知源换了个姿势,仰躺着,终端开着免提摆在一边的枕头上。
她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通讯。”祁晗尾音笑了下,但听起来语气不算愉快。
田知源翻了个身侧躺着,手掌垫在耳朵下面,在黑暗中抿了抿嘴唇:“你有事情想跟我说吗?”
“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祁晗坐在书桌前,手紧握着钢笔,桌面上摆着和田知源拍的人生四格。
田知源笑开了:“呼噜声算在里面吗?”
祁晗把问题给她抛回去:“你说呢。”
田知源在被子里蛄蛹着,祁晗那头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问她:“干嘛呢?”
“被子里打八段锦,看不到真是你的一大损失。”
田知源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祁晗被自己想象的画面逗笑:“那还真是遗憾呢。”
“我要睡了,你不睡吗?”
“你睡,不用管我,我听着你的声音就好。”
“那行,我睡了,晚安。”
田知源玩了一场,累得不行,很快就睡了过去,均匀平稳的呼吸声透过听筒,携着细弱的电流声,传到祁晗耳里。
他松开了紧握着的钢笔,视线落在刚才在白纸上写下的字上。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