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再拖延,重新启程,出发水寨村。
这一次由李青妙开路,顺着方才被绑架的小道一路前行,没多久便抵达了目的地。
这条路果真如李青妙所言,与地图前往水寨村的路是同一条。
只不过一条是众所周知的阳光大道,一条是无人问津的山间小道,也不怪公孙也一开始没有看出二者的关联。
那……那群埋伏的壮士呢,他们又是否会印证她公孙也的猜想?
倘若是真的,那整个水寨村岂不都是城内势力特意豢养的贼寇,这么看来,沅陵城,怕是也没那么简单。
可下一幕,却直接颠覆了公孙也的想法。
三人前脚踏进水寨村,后脚空空如也的村落,万人空巷。
水寨村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蜂拥而至,孩童手捧路边摘下的鲜花,妇人手提鸡蛋篮子,簇拥着她们三人,嘴里还高呼着“英雄”二字。
这群人和普通村民别无二致,只不过这人群出现得实在太过巧合,终是让李青妙起了疑心。
这些水寨村村民是如何知晓她们的到来,又为何出现得这般及时,还口口声声将她们高捧至英雄之位,究竟是何用意?
李青妙想起山林之间匆匆一瞥的黑影,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们三人被人盯上了。
自从离开沅江城,她就觉得她们的一言一行都好似笼罩在阴影之中,身后好似有着无数双眼睛,正不动声色地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就比如刚刚梵山遇险才种的因,却能这么快结了现在水寨村庆贺这个的果,这一切未免也太过凑巧。
好似一切都在背后之人的掌控之中,而她们三人便是这场大戏中必不可少的戏子。
这想法实在荒谬,可转念一想,水寨村这些人,当真毫不知情?
李青妙看着这群突如其来的村民只觉细思极恐,忽然就涌来的人群被打断了思绪,挤着挤着挤出了人群,还不小心被人绊倒,差点摔到地上。
若不是公孙也出手及时,她恐怕已经遭受了无妄之灾。
公孙也眼见那群人把李青妙挤得差点摔倒,黑着一张脸看着这群村民,怒不可遏,呵斥道:“退后。”
这场闹剧终于在公孙也的呵斥声中得到了解决,局面终于控制了下来。
白发苍苍的村长费了半天劲在人群中挤了半天,才从人群中勉强挤出一根手杖,又是使劲一挤,一个踉跄,总算挤到了李青妙三人的面前。
他上来就握住李青妙的手,感激涕零:“几位可当真是我水寨村的救命恩人啊,我水寨村受贼寇困扰多年,今日幸得各位英雄相救,才让我们今日能够摆脱贼寇侵扰的痛苦。”
村长涕泗横流,嘴上说着话眼里却瞧不见一点真切,手上还擤了个鼻涕准备擦到李青妙的手上。
李青妙看着那白发村长觉得有些眼熟,眼疾手快收回了手,客气道:“不算我们的功劳,我们也是沾了贵人的光,求得守城军援助,这才得救。”
“守城军?来的不该是衙门的官兵吗?”村长看着抓空的手,怔愣在了原地。
“是这样的,我刚到城门口便被守城军拦下了……”卫银秋见村长有些慌乱,出声解释。
“那……那位贵人可有说如何处置?”村长小心翼翼询问。
李青妙将村长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尽收眼底,开口试探:“那位贵人仁慈,念他们无知,打入大牢,听候发落,不过他们惊扰贵人,恐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村长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却又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擦干净手从腰间掏出一张纸递给李青妙:“几位英雄特意来此,怕都是为了水寨村的传闻而来。世间有传闻说水寨村有丹砂矿山,这个消息确实不假,不过他们只传了一半,我们水寨村不过是有张事关丹砂矿山的地图,便惹得世人追寻,三位既然有恩于我们水寨村,我便把此物赠与三位,三位可务必收下。”
李青妙手拿地图,看着面前的村长愈发觉得这个水寨村深不可测。
这一切太顺利了。
本以为丹砂矿山的线索到水寨村之后还得寻村长求上一阵,可眼下得手的这般轻易,李青妙越看越像在给她下套。
可这丹砂矿山她又非去不可,真是令她头疼。
天色渐晚,夕阳落幕,家家户户点亮门外灯笼,屋舍上飘荡袅袅炊烟。
山间多野兽,虽目的达成,可再不宜出发,在村长的热情招待下,她们决定在水寨村借宿一晚。
李青妙三人才吃完晚膳,水寨村又有生人叨扰。
这次来得是一群郎君,个个魁梧壮硕,一看就是多年的练家子。
卫银秋最是好奇,闻风率先出去凑了个热闹,这热闹不凑不知道,一凑吓了卫银秋一大跳。
卫银秋看着来人,迎了上去,谄媚道:“爹,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自己吹的鸽哨。”为首的中年郎君看见卫银秋,脸上不见喜色。
中年郎君一句话就唤醒了卫银秋的记忆。
卫银秋想起自己去求援时从梵山山下吹到沅陵城吹了一路的鸽哨,头越来越低,两眼一闭,终是做出了违心之事:“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没印象了。”
卫东行看着自家女儿笑靥如花,一眼就洞察了卫银秋心思,冷声道:“少给我打马虎眼,快和我回去,你看你闯的祸,害得你离家那日看守院子的师兄都因护院不力受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