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按他们提示关照的流程走就行。”白黠没参加过拜师礼,也不明白方柔身上的焦虑从何而来,但还是安慰了一下。
“我先去台上了。”
她指了指台上左边,一名胡子拉碴发髻松散,同样穿着小极峰内峰弟子服的青年正坐那儿冲二人挥手,颇有些浪客味道。青年脖子伸得老长,丝毫没掩饰打量方柔的八卦神态。
方柔这才想起小极峰确实有这么个人物,那应该是闻人凖的大弟子柴青。
白黠的暂离抽干了方柔对这个世界仅有的一丝实感,她站在嘈杂的新晋弟子中,仿佛在玩MMORPG游戏,不知道死亡惩罚,不能网查攻略的那种。
唯一明白的是如果在入门灵魂测试环节被查出什么问题,大概率她就能验证一下死亡是不是能让她回到原来世界了。
白黠是掐点儿带她来的。
没多久,花白胡子大叔走到礼台中央,作为主持宣布拜师典礼开始了。
从男人的造型和那天对容景年说的话来看,他应该就是戒峰峰主娄亦。
众峰主新收的准弟子被安排在拜礼台最前列。
方柔扫了眼,一共六人,除了男主容锦年和她,个个神采飞扬,风骨俊秀,该是大家族精养出来的精英妙人。
她的目光停留在容锦年身上。作为男主,他的一举一动都需要时刻关注。
“咳!”
嘈杂声中,一声清晰的咳嗽传入耳里。
寻声望去,白黠正冷眼瞄着她这边,有些不悦。
“想不到黠儿有了羁绊看人看那么紧,也不知道像谁。”主台两旁的观礼台上,笛松用揉着核桃的手捅了捅闻人凖的胳膊,目中喜忧参半。
闻言,闻人凖没理他,反倒他身边的女人回头看了眼自家二徒弟,眼中含笑。
女人褐色的眼眸中除了中间的瞳孔,上下两边各有一个小黑点,今日同样也是一席黑衣,生得也极美,只是站在白黠身边,什么样的女子都会少一分夺目。她左边耳垂下散发着星星点点明灭不定的光芒,竟是一团指甲盖大小的星漩,正是尤氏一族的识魂器。
仅一件小小的识魂器便能看出女人背后家族底蕴之深厚,远非一般人能比。
方柔从那双特别的眼睛就能认出,她就是闻人凖的妻子尤惢。
“那就是小师妹啊,长得不错嘛。”
柴青在白黠身边探头探脑,想找个更好的角度观察方柔。
“小师妹多大?十六?到时我带她多下山看看,闯荡一下。正是爱玩的年纪,懂不了师妹你那些养花弄草的雅趣。”
好不容易有个新师妹,柴青担心又被白黠养成她自己那种娴静性子。到时候整座小极峰上,他肯定更加格格不入。
“不,她喜欢灵植的。”白黠扫了眼柴青,淡笑中带着点小得意,遂把视线挪回台下。
柴青活见鬼似的抓起了白黠的手,“你是我师妹吗?”
被白黠送了一道巴掌大的雷纹阵。
“哇哇哇,师妹饶命。”柴青被电得跳脚迅速滑跪。
尤惢看着正在嬉闹的师兄妹摇了摇头,转而看向台下,问闻人凖,“怎么会选了这个小家伙做我们的关门弟子?”
闻人凖瞠了眼自己老婆,颇有些不满,“你怎么也会问我这问题?”
尤家在山地被称为玄命世家,尤氏一族有一双独特的眼睛,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易线。凭着这一项先天优势,尤家的推衍术独步天下,善缘广结。
尤惢盯着方柔眼中扬起微波,然后嗯了一声。
又认真看了眼,女人柔美的脸上浮现出疑惑,扭头问闻人凖:“这孩子身上……”
“嗯?有什么问题?”闻人凖见她如此,询问道。
“没什么,这孩子好生干净。”尤惢看了眼自家道侣,又扫了扫一点不在状态的大徒弟,捡着话说道。
初次见面,她刚刚看了看方柔这位小极峰新弟子身上的因果线,竟只看见了她和白黠连接的那一条。无论是亲缘、情缘、孽债、情债,居然都没有,比她见过的那些断尽红尘的大佛子还干净。
当然,也有些人因为境界过高,尤惢也看不准,但方柔显然不属于此类。
“确实是个干净孩子。”闻人凖拍了拍夫人的手,示意她稍后再说。
尤惢不再追问,认真打量起台下小人。
白黠渡劫之事经过一段日子的发酵,已经在山门弟子之间传开了。方柔一来就吸引了广场上大部分人的目光,大家或大方打量,或小心翼翼的瞥上几眼,皆没从这个人身上看出什么惊才绝艳的天赋,有人失望,有人不屑,绝大多数人只是看个热闹。
人群中的方柔一直垂着眼,遮掩了那盯着手上魂戒的视线,并未对众人打量做出任何反应,这不是她现在关心的。
主位上,坐着之前鼓励她摸山灵玉的男人,应该就是山门门主乔宽。
他左手边坐着娄亦,右手边坐着闻人凖,后者右手边是笛松和詹雨,这么一看,关系亲疏立现。余下的长老方柔不是很认识。
典礼开始时,首先由外门和内门弟子一起对门中所有指教长老行拜师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