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嗯了一声,而后语气惊异:“当时他就躺在野菜地里,一眼瞥去草民以为是妖怪,白发白眉白睫。”
江和尘放平语气,像是随口一问:“他怎么了?”
“查不出来,”文娘摇摇头,又道:“可能是受诅咒了。”
听到诅咒,薛应立马想道城守说的话,推测道:“他要逃跑?”
文娘:“托人都问过了,他不属于我们五村。草民想他是误入的,诅咒缠上了他。”
“于是带他改了名。取邓芜。”
江和尘抓住重点:“改名能解诅咒?”
文娘停下脚步,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她声音幽幽:“诅咒是无解的,只是从一个诅咒转化成另一个诅咒罢了。”
没有人解得了诅咒,每个人身上都有诅咒。
文娘推开一扇门:“这堂有两间屋子,三个榻子,各位大人得挤挤。”
段怀舒:“无事。”
文娘颔首退下。
段怀舒为江和尘换了药。
山坡陡峭,他们时不时攀借枝干,反复使劲导致江和尘伤口有些崩裂。
段怀舒抬眸看去,江和尘面上不显,但却能感受到他的心神不宁。
“今日留在此处休憩,白竹留下伺候。”
屋内光线幽暗,江和尘侧首,只觉段怀舒的面容有些不真切。
半晌,江和尘点了点头。
苍黑与余白勾了几支竹筒别在腰际,等着段怀舒一同出门搜山。
余白说:“等侯爷从京城来时,城守便派人搜过一次。”
苍黑颔首道:“前两日的搜山属下也在。不论是荒地还是村落,都过了一遍,一点线索也没有。”
段怀舒垂眸思忖,长延山的剧情是皇帝为梁衡量身打造的。在他被诬陷禁足,失去民心之际,梁衡以身入险,救出了一百一十三位士卒。
被有心之人冠以高帽:仁爱世人,不分贵贱。
最先追随支持的便是邑阳城城守。
梁衡没吃多少苦,最多便是喝了此处的泉水昏睡了一天,而后他命人日日从山下往返送水与食物。
七日之限,那些失踪的士卒蓦然出现,横七竖八躺在荒地。只不过他们全然想不起发生了何事。梁衡和卫青倒是有意探寻此处的秘密,但皇帝得知他们找到士卒后便下了急召。
长延山的诅咒不破,生死转换不停。
这话本在梁衡的视角纵观,顺遂酣畅。皇帝为他摆清了道路,他也总能碰上各种机遇…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这样了。
转机什么时候来的呢?
他觉醒。
还有…
江和尘的到来。
薛应跟在段怀舒身侧,他瞥见段怀舒嘴角的一抹笑意。
瞬间后脊一凉。
怎么四周有点…阴冷?
薛应问道:“大哥,我们先搜哪?”
段怀舒:“山顶。”
梁衡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在文中留了一个山顶有异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