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燃爻闻言轻轻一顿,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仿若停止了一般,他眨眨眼嘴角微微勾起,整个人松懈下来半靠在南寒临身上展现出不同于他以往显露出的气质。
“你早就知道吗?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怪人?一个怪物,一个会产生心魔的妄为修仙门派的废物。”
赵燃爻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崩溃至极之下的问话。此时他的身体瑟缩着,南寒临见状放下正点燃其他烛火的手上前一步半拥住对方给予对方安全感。
等到对方渐渐平息下来。
“为何会认为自己是一个怪人呢?”
南寒临循循善诱,她并不认为赵燃爻会是这般扛不住挫折的人。不过她还是愿意来安慰他片刻。
“那一日,我进入你的识海见到了你的心魔神识。我知道了你这些年来经历的种种,更会将心比心地了解到你为何会生出心魔。”
南寒临轻轻拍着赵燃爻的后背,在赵燃爻瞧不见的地方轻轻拧眉半晌后憋出了这样一段话,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赵燃爻粲然一笑,抬起头却是为南寒临与自己斟了杯茶,“头一次见你这般模样还有些不习惯呢。”
南寒临回以浅笑,“我这是同你讲述心里话。”
她顿了顿接过赵燃爻递给她的茶杯轻啜了口便放在一边了。茶太凉,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冤魂是否真的入了你的身?”
南寒临问出此前她便好奇的问题。
她眼神如炬透过摇曳的烛光望着赵燃爻。她希望赵燃爻可以给她一个她满意的回答。不然,这个锅便只能落在赵燃爻本人身上。
“你认为,冤魂是否落在了我的身上?”
理应如此。
南寒临眸中闪过赞赏,不正面回应便是一种回应。南寒临并没有意识到,如今的她已经下意识站在了赵燃爻这头。
“我认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如何认为,更重要的是皇城中的那些人如何认为。”
南寒临言笑晏晏,只是说出的话不是一件会让人笑出来的事情。
“的确。”
赵燃爻耸耸肩,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一丝赞同,更是一种对待同盟的兴奋。
“乾门护山大阵是否有破坏的迹象?”
想起张余金三句离不开的事情,南寒临正了正神色严肃询问。
“应该无妨。”
赵燃爻的语气是不确定的彷徨,在南寒临镇静的眼神下他对她腼腆一笑随后褪下自己的外衣与里衣,就像剥洋葱一样,到最后只剩下自己纹着乾凃纹身的肉身。
顺着赵燃爻的眼神,南寒临注意到这条龙正在赵燃爻身上活跃地游动着。在与这条龙对视上的瞬间,南寒临突然被一股光芒震慑。
映入眼帘的是尸山血海,是在赵燃爻神识中瞧见的血雨腥风。
又是白光,幻境却不再存在。南寒临身体颤抖一瞬,再睁眼去瞧赵燃爻。
“乾凃纹身曾有过这样的变化吗?”
她指着因痛苦而导致身体有些扭曲的赵燃爻,探出手指抚摸上赵燃爻胸口处的龙形印记。
赵燃爻不适应地抖动了下身体,随即一脸茫然地望着南寒临轻声询问,“什么变化?”
“我方才瞧见了一个片段。内里一片血雨腥风,而你,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南寒临神情严肃,借着烛光再去仔细观察起来。却是没注意到赵燃爻不自在地模样。
“这倒也怪。这会无论我如何触碰都没有幻境出现了。”
南寒临抬眸对上赵燃爻高挺的鼻梁,这下南寒临不自在起来,悄悄咽了口口水向后撤了半个身子的距离。随后当作没有发生过一般,眨着眼睛对着赵燃爻尬笑起来。
“或许是心魔导致乾凃纹身的变化吧。”赵燃爻亦是配合着尬笑两声,他凝眸的确是在思考,“只是可惜至今都没有人真正的了解乾凃纹身的作用与用途。放在我身上,只是成为了我乾门弟子身份的象征。”
看着南寒临思索的眼神,赵燃爻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还有一个心头血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