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寒临撇嘴,她就知道赵燃爻会把这个事情说出了。不过也好既然能开出玩笑,便也是另一种证明。
她浅笑着整个人松懈下来,眼神仍然滞留在龙头上。可惜对方并不再游动,并不能观察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赵燃爻眼神闪烁一瞬瞧着南寒临呆愣的眼神耸了耸肩将褪下的衣衫重又穿上。南寒临自知不妥也早早将眼神挪开,又因为感到一丝尴尬为自己斟了那杯隔夜凉茶勉强咽下。
看着杯子中漂浮着的茶叶沫子,南寒临轻轻吹散,思绪随着茶叶的浮动而飘远。又被一声坠落的扑通声唤回神志。
“怎么了?你可曾受伤?”
南寒临的语气急促顺着赵燃爻茫然的视线望过去却是一个瓷瓶,瓷瓶的外表光洁显然是时常盘玩的结果。从里面淅淅沥沥流动出一些微微刺鼻的液体。
“这是什么?”
南寒临觉得这个瓷瓶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蹲下身子借着这杯装着隔夜凉茶的茶杯,用这个底座碰了碰这个瓷瓶。
瓷瓶被推得动弹,味道也更加刺鼻了起来,南寒临顿时感到一瞬的眩晕,可是如今的她也只是晃晃脑袋那股眩晕感觉也就勉强消失不见。
赵燃爻欲说还休,眼神躲闪着南寒临仿佛对方发现了他的一个天大的秘密让他不敢显露出来。他支支吾吾地想要将刚刚穿戴整齐的衣衫重新褪下却被南寒临止住动作,“你这是做什么?”
眼神打量着脸颊微微潮红的赵燃爻,南寒临心下微惊,不过是一个有些刺鼻的迷药并不至于让赵燃爻表现得如此反常啊。
赵燃爻受不住南寒临直勾勾瞧着他的眼神,急忙忙蹲下身子先将瓷瓶收入怀中,随后眼神躲闪着望着南寒临问着似是而非的话。
“你都知道了?”
南寒临沉默半晌可瞧着赵燃爻紧张中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眼神,于是她皱着眉头发出一声不算询问的询问,“啊。”
“你果然都知道了。”
该说不说,赵燃爻的适应能力很强。在南寒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了当地从衣袖中掏出另一个有些碎痕的瓷瓶,南寒临从赵燃爻的手中接过,在月光下转动着瓷瓶。上面的味道不算很刺鼻,不过却是提神醒脑,回忆起曾经,南寒临发出一声轻笑。
“你想起来了?”
是赵燃爻充满希冀的眼神,他亦是站起来,风钻进大开的窗吹散他的发,红色的发带在黑夜中仍然耀眼。
“我与你之间的相见,是我的刻意为之。”
无妨。你与我的相见也是我的刻意为之。
可是这句话南寒临并未说出来,她压下微微勾起的嘴角在心中默默回应。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让赵燃爻犹豫至今,还是这件事便是赵燃爻心头最为重要的那件事情。手上无意识转动着瓷瓶,刺鼻的味道逐渐转变成清雅的淡香也将南寒临的思绪引回那一日的初见。
想到自己因为乾凃纹身而拔剑相助,想到赵燃爻被排除于张余金特意设立的结界幻境中。如今细细思考恐怕这正是赵燃爻乾凃纹身的益处让他免于那道奇门幻境的叨扰。
烛火摇曳,是赵燃爻纠结下粗重的呼吸造成。
“本应该是埋藏在地里的秘密,可是……”他顿了顿,眼神中闪烁着南寒临瞧不真切的情绪,“我不愿欺瞒你。”
“是你与张余金合作?”
南寒临倏然出声打断,方才是她想简单了,赵燃爻的伪装极好若不是到了如今这幅天地,恐怕她到现在都不会看见真正的赵燃爻的性格模样。再加上张余金对她的影响太深又是刚刚结束会面,所有她一瞬间就想到了张余金这个货。
短刃呼啸斩断火烛,只有三三点点的光影照射在这一间昏暗的房中。南寒临的眼神透着狠厉,短刃向前几寸,仿佛下一刻赵燃爻的人头便会落地。
赵燃爻眸中的光亮更甚,他言笑晏晏,语气中竟带着几分雀跃,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将性命交付到南寒临手中的感觉,他微微眯着眸子,是享受的表情,“我不曾认识他,我只是为了完成绝苦阁任务前往的乾水谷。我想要同你说的,是你与我的真实的相见。”
“我是故意向你展现我的乾凃纹身的。”
一句话,让南寒临笑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早早收了剑刃坐在赵燃爻的对立面,“知道我是为了你的乾凃纹身呀。”
看着南寒临的笑容赵燃爻稍愣一瞬随即点了点头,“你身上奇门术法的气质很明显,而当我在迷林感受到奇门气息的时候。我也透过你藏身的草丛瞧见了你,于是我看到了你。看到了你穿着玄色的衣裙,更有发间的一抹红色发带。”
赵燃爻碰了碰他现在随着呼吸而有些晃动地马尾,上面正安安稳稳躺着一抹暗红色的发带,在昏暗的环境中尤为刺眼。
南寒临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他抿着嘴唇,神色复杂地看着赵燃爻因诉说而微微扬起的嘴角,心思复杂。
赵燃爻瞟了眼南寒临严肃的神情,倏然一笑,“我刚开始的确是为了试探你。我的历练不仅是为了完成我自己的修行,更是为了完成我师傅给我的任务。我要去寻找一个人。”
看到南寒临好奇中带着几分不解的眼神,赵燃爻声音轻缓,“一个会拿走我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