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和贺连理之间长久地对视着。前者眼里是满满的杀意,后者眼里是满满的挑衅,常久时在贺连理身后偷偷笑。
“诶,它的都不动了诶,是不是又要死了啊?”贺连理率先打破沉默,侧着头指了指本体身后的分身,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好奇地问。
本体连忙转过身,用爪子轻轻拍了拍分身的脸,没反应,立刻给它调整姿势,查看它的伤势。
刚刚才有所好转的伤口再一次裂开,里面的血不断渗出。本体再也没有顾不上其他,用被血染黑的舌头舔舐起来,它的嘴里全是血,连滴落下来的的唾沫都是粘稠的红色。
舔了两口又戒备地抬头,警告地看着贺连理,喉咙里发出低沉连续的咆哮声,每一声都带着威胁的意味。
贺连理没有丝毫畏惧,伸长脖子使劲张望,摆了摆手示意本体继续,不用管他。
常久时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摆,欲言又止。
贺连理扭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笑得不怀好意。
本体知道贺连理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可分身的情况看起来不容乐观,没办法只能又低头舔舐了起来。
伤口处的血再一次被止住,连被割开的肉都开始修复。
这么厉害?
这回轮到贺连理惊讶了。
能复活帖子里并没说,这不是只要本体不死就逆天了吗。
贺连理有些羡慕,更加好奇幕后的人到底干是怎么让这两心甘情愿听他的话的。如果可以,他也想抓回去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技能进阶一下用到自己身上。
这么想着,贺连理又顺手将第三枚桃花胸针射了出去。
胸针直直钉在本体脚边的地板上,泛着隐隐寒光,就差一点点便可直接刺穿它的爪子。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把那个人给我叫来,不然别想救他。”贺连理悠闲地依靠着墙壁,好整以暇地看着它。第四枚桃花胸针在指尖灵巧地旋转,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贺连理看明白了,这个治疗在结束之前不能被打断,否则恢复效果便会被打断,伤口又开始恶化。
本体喘着粗气暴怒地看着贺连理,那口锋利的牙咬得咯咯直响。
“我这个人一向诚实守信,要么你把那个幕后之人叫来,要么你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他,然后别挡着我带他走。”贺连理牵起常久时的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我保证不管你们了,怎么样?这个买卖应该很划算吧?”
“当然你也可以不管他,来跟我打架,然后结果就是他死。”贺连理指了指地上的分身,又朝本体勾了勾手,居高临下地睨视,“你……也死。”
贺连理脸上依旧挂着笑,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凌冽的杀气在空气中弥漫开,蓄势待发。
在贺连理身后常久时有些不适,浑身有些颤抖。贺连理有所察觉,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本体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再一次陷入纠结中,最后抓紧时间在分身的伤口上用力舔了好几下,然后才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
它从狐狸的模样渐渐恢复人形,被扯烂的蓝色布衣依旧挂在它身上,只能勉强遮住它的隐私,它丝毫不在乎,站起身出门。
“你最好是。它如果死了,你应该知道后果的。”本体背对着贺连理和常久时,在出门前一刻警告道,锋利的爪子在门框上狠狠划过,留下一道道新鲜的抓痕。
贺连理耸肩,胡乱地点头,并不将它的警告放在心上。
反正它们的目标是常久时,那个什么debuff又不会加在他身上,到时候打不过直接跑就好了。
“把窗户关起来吧,然后离那里远一点,等会打起来别掉下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贺连理和常久时,还要一个半死不活的分身。
贺连理打了个哈欠,指了指窗户对常久时说道,然后自己屁颠屁颠走到对面床上坐下。
这个床真的很舒服,真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说出他或者他们威胁你做的一切。当然,趁他们还没来,你可以做最后的考虑。选择留在这里我也不会杀了你,但是跟了我的话,老实说我也没把握一定能行,没准我们会一起死在这呢。”贺连理一脸深情地看向常久时,故作轻松地他试探。
“既然公子诚心待我,我定站在公子这边。”常久时没有犹豫,眼神坚毅地回复。
“哟,有眼光,跟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诶,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来,你也别傻站着,过来一起躺着啊。”贺连理笑了笑说,五分真五分假,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位置,期待地看着常久时的反应。
常久时眼眸低垂,有些犹豫,很慢很慢地往床边走,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贺连理很喜欢常久时这样,觉得特别有趣。
他和其他人也会开这种玩笑,只有常久时是扭扭捏捏的,好奇怪。
“嗬。嗬。”本来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分身听到这番对话居然有了反应,四肢不停地抽搐着,吃力地想将面向墙壁的脑袋翻过来,几经周折才成功,浑身呈现极度扭曲的姿势。
它的脸上没了生气,口中还在不断渗血,只有那双不甘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追随着常久时的动作,连转动眼珠子这样的小动作对他来说似乎都格外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