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夜空上的弯月,注定不孤独。
暖气十足的卧房里,刚洗好澡的柯羽阳,盘腿坐在铺上了一层羽绒地毯的地上,面前是零乱散落的钱币和页面大敞的银行户口本。
和柯羽阳穿着同款睡衣的阮司夜,此刻坐在床尾处,长腿限制了人儿的活动领域,用毛巾帮他擦着头发,还顺带按摩头皮促进血液循环。
硬币清脆的叮当碰撞声时不时点缀着空气里的安谧祥和。
身处的地方太舒适,困意来袭,数钱数到一半的柯羽阳打了个哈欠,生理性泪水顿时溢出眼角。
柯羽阳的头朝后一仰,对上了阮司夜比夜幕还要漆黑的眸子,“阿夜,我有一些钱可以贴补家用。”
“不用,”阮司夜一口拒绝,抽走毛巾,俯身亲了亲人儿水光潋滟的眼睛,“好了,上床睡觉。”
柯羽阳恢复坐姿,边收拾地上的财产,边小声咕哝道:“你嫌弃我的钱。”
阮司夜自然是听到了,不过也没理他,起身打开床头灯,再折返关上卧房主灯。
来自床头灯的暖黄光辉很好地营造出温馨柔和的气氛。
柯羽阳自发地爬上床,扯上被子,背对阮司夜那方侧躺在床的边缘。
上了床,阮司夜扫了一眼全身藏在被子里,只露出毛茸茸脑袋的人儿,淡淡地道:“过来。”
柯羽阳脑袋缩了缩,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我睡在这里就好。”
“忘了那时我在仓库里说过的话了?”边说着,阮司夜拿过一旁的手机设置起闹钟。
柯羽阳抵死不屈,手紧紧揪着被子,“你不能强迫我。”
阮司夜没再说什么,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再顺手熄掉床头灯。
房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翻身盖被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
就算盖了被子,开足了暖气,柯羽阳仍然觉得周身寒气直冒,尤其是心脏那处,冷得疼。
“不是嫌弃你的钱。”
男生低沉好听的嗓音驱走了黑暗中的冷寂,柯羽阳缓缓地睁开眼。
“你那么辛苦攒来的,我怎么舍得?”
这句话听得柯羽阳的心泛酸,身子默默地蜷缩成团。
侧卧在柯羽阳身后,保持着一伸手就能防止人儿坠床的距离,阮司夜阖上了眼,声音微哑,“宝贝,我舍不得。”
语落,寂静重新回归到空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几不可闻的悉悉索索声,一个清瘦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拱进了自己怀里,下颌继而被软软的发丝给蹭了一下。
阮司夜眼也没睁,准确无误地揽过人儿的纤腰,让他往自己靠得近一些。
这一夜,安然好眠。
周日早晨,一缕阳光悄声无息地穿透过窗帘细缝,投射到暖色羽绒地毯上。
欧式大床上,早已醒过来的阮司夜背靠床头,单膝屈起,耳里插着无线耳机,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像撸猫咪一样抚摸少年的耳朵和颈子。
小少年也不知道怎么睡的,原本的枕头掉到床下,头无意识地转移到阮司夜大腿上,睡衣的纽扣被蹭脱了两颗,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的锁骨。
“儿子,你旁边是不是睡着什么人啊?“手机屏幕里,人身在国外酒店的邹秀秀半怀疑半打趣地问道。
“嗯。”阮司夜没否认。
邹秀秀大吃一惊,也不怕隔壁的人听到,转头就喊道:“孩子的爸,你儿子和别人睡同个床啊!!!”
习惯了母亲的一惊一乍,阮司夜早在她出声之前调小了音量。
阮霍财应该是直接从浴室里冲了出来的,身下只围了件毛巾,头发还滴着水珠,和邹秀秀一同挤入框,劈头就问:“儿子你睡了谁?!”
“啪”的一声,邹秀秀一掌拍下丈夫的后脑勺,“说什么话?!咱儿子才十八!”
阮霍财摸了摸脑勺,唧唧咕咕地道:“就是十八了才要......”
邹秀秀瞪了他一眼, 阮霍财立即噤声不语。
“阿夜,”邹秀秀看向屏幕,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旁边睡的......是你女朋友?”
阮司夜视线往下一移,对上了柯羽阳惺忪茫然的眼睛,随即用指腹摁了摁人儿的下唇,“是我的宝贝。”
意识模糊的柯羽阳不甚其扰,咬下了唇上的手指。
“你的宝贝?”邹秀秀面色疑惑,歪头想了想,“你的宝贝......不就只有一个?”
“是啊。”阮司夜漫不经心地应着,指尖探入,搅动着手指和那处温热的柔软玩着追逐游戏。
小时候他也经常这样欺负柯羽阳,只不过长大后思考的角度一换,意味就不一样了。
邹秀秀顿时愣住了,过了几秒她才不可置信地捂住嘴,眼眶慢慢地泛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