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驶座上,“吧嗒”一声,柯羽阳松开了安全带,“我去和她说说几句话就回来。”
正想打开车门,手臂冷不防地被人从身后拉了过去,紧接着唇瓣被人吮了一下。
阮司夜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到了柯羽阳的后脑勺,轻轻揉弄,鼻尖抵着柯羽阳的,“还记得你的选择吗?”
柯羽阳抿了抿唇,“记得。”
“我还说过什么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双方的睫毛差一点便能交织在一起,柯羽阳轻眨了一下眼,“其他的都交给你。”
“乖。”阮司夜亲了亲他的眼皮,往下再亲了亲他的鼻子,最后按下他的后脑勺和他接起吻来。
过了好几分钟,缓不过气来的柯羽阳推了推阮司夜的肩膀,阮司夜这才放开他,退开之前还轻啄了一下,“去吧,给你十分钟,没回来,我就进去了。”
柯羽阳走到家门前,隐隐约约听到里头传来激烈的吵架声和小孩的哭喊声,心下一惊,立刻推开门朝屋里跑去!
宽敞的客厅不复以往的温馨,家里的摆饰几乎都被摔到了地上,玻璃碎片零零散散地洒遍一地。
客厅角落,郜羽星那小孩坐在儿童拖车里哭得惊天动地,而撕破脸皮的两个大人站在一旁吵得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到柯羽阳的到来。
郜安国一改以前慈祥温和的态度,露出凶恶蛮横的样子,“好啊,想离婚是吧?行!孩子我给你,把你财产的八成瓜分给我!”
叶茵表情狰狞,眼睛红得几乎瞧不出眼白部分,咬牙切齿地道:“你疯了!婚我离定了,孩子我肯定带走,一分钱都不可能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等着律师信吧!!!”
郜安国脸色一沉,压低语气,阴恻恻地道:“试问我这个做老公的有哪一天没满足过你?现在你告诉我一分钱都不会给我?”
叶茵毕竟是女人,和郜安国之间隔着一些距离,随时保持警惕。
“哈哈哈哈!”郜安国毫无预警的朝天大笑几声,笑完还踏前一步,神情几近变态,“你以为,我不会揍女人?”
叶茵察觉到不对劲想要跑的那一霎那,头发骤然被一只粗壮的大手狠狠一扯,“碰”的一声惊天声响,整个人被甩到客厅的柜子上,额角顿时鲜血直流,彻底晕了过去。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等柯羽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叶茵的面前,手里握着花瓶的玻璃片,直直指向对头的郜安国,“滚出去!”
不再是小兔子,此刻的柯羽阳宛如被激怒的小狮子,勇敢,却莫名的令人感到心疼。
对于一个美少年,郜安国又怎么会怕,目光贪婪地扫了柯羽阳的脸一遍,也没放过他起伏激烈的胸膛,舔了舔粗厚的唇瓣,“你真美。”
这句话仿若一道雷击中了柯羽阳的神经,全身发冷,握着玻璃片的手微微颤抖。
日日夜夜害怕有人半夜闯入自己房间的恐惧感,鲜明地浮冒出来。
他没有说话,没有退缩,他在等。
郜安国以为柯羽阳害怕了,断定他不可能冲上前来,于是更加放肆地用眼神侵犯他,“跟爸爸走吧,爸爸会好好疼你爱你的。跟我走,我会考虑不碰你……弟弟。”
柯羽阳瞳孔一缩,耳边郜羽星的哭声依旧荡在耳边。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在流逝着。
想着干脆把瘦弱的柯羽阳抱走了事,郜安国探出手来欲夺走柯羽阳手上的玻璃片,怎知久未开口的柯羽阳这时语气冰冷地道:“你根本……不、是、人。”
“妈的,臭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郜安国终于失去了耐心,发怒起来一巴掌便要往柯羽阳脸上扇过去,就在那一刹那,胳膊被一股力量给往后一掰,“ 咔嚓 ”一声清脆声响,是骨折的声音。
郜安国想喊也来不及喊出来,脖子被人扣上,双脚离地,视线一个天旋地转,头部重重地撞上了电视台桌。
他应该祈祷直接晕过去,但没有,他头硬,竟然没晕过去,还能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你是——”
“咣”的一声重响,阮司夜随手扫过台桌上的一个狮子雕像,往郜安国的头部砸了下去,从容不迫的神情仿佛他砸的不是人,是蒜米。
阮司夜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叫人来收拾,然后来到保持着同样姿势的柯羽阳面前,蹲在他面前握上了他攥着玻璃片的手,“乖宝,可以松手了。”
目光焦点汇聚,柯羽阳看着眼前熟悉的男生,讷讷地轻问道:“他死了?”
“没死,”阮司夜不着痕迹地缓缓抽走柯羽阳手中的玻璃片,怕惊扰到他一般,动作轻柔地搂过他,“他不会死。”
想死,没这么容易。
病房里,头部扎着纱布的叶茵昏睡着,还未清醒过来。
柯羽阳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包着层纱布的手被阮司夜轻握在手心里。
手腕上被叶茵弄出来的淤青还没完全消退,现在又多出来了一道伤口,阮司夜眼神稍敛,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阳阳……”
“妈妈?”长时间呆坐着的柯羽阳如梦初醒般,俯身上前去看刚睁眼的叶茵,“头还会疼吗?”
叶茵好半天才适应过来,没打点滴的手碰了碰额头,“还好。”
放下手,叶茵看向柯羽阳那里,自然也注意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年轻男子,“这是你朋友?”
柯羽阳愣了一下,脑海中出现了那天在咖啡厅里叶茵说过的话,没受伤的手握成圈,刘海半遮着视线,“嗯,是他送我们来医院的。”
“这样啊……”叶茵苦涩一笑,视线移到阮司夜身上,“谢谢你啊,年轻人。家里丑事,让你见笑了。”
见阮司夜目光淡然,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叶茵不禁有些尴尬,只好看回自己的儿子,“阳阳啊,你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