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只有他一人抓心挠肝,贺知骚扰于白沙未果,于是点开路南的对话框:
贺知:睡了吗睡了吗?
路南:?
贺知:[图片]
贺知:白沙宝宝谈恋爱了,澈然被刺激了吧,到处孔雀开屏。
贺知:这嘴脸。
路南:……
贺知:哎,你到底喜欢谁啊?
贺知:连我都瞒,真不够意思。
路南:凌晨一点了
言下之意您老睡不着,别人还要睡呢。
贺知:对啊,这么晚了,除了你没人在线,我只找你聊天了。
路南:……
他睡眼朦胧地看了看明天的闹钟,差点被气笑了。
他的生物钟极其规律,高一一整年晚上十二点睡,早上五点半起。只有贺知这个神经病,三番五次半夜一点给他发信息。
后来路南干脆不睡了,每晚等着贺知这张碎嘴讲话,而两人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
贺知:你陪你喜欢的女生聊过天吗?
贺知:可你不是天天和我聊吗?
贺知:时间管理大师[拇指]
路南额角突突地跳。
路南:今天困了,睡了。
贺知:嘁。
贺知:那好吧。
贺知:下周我们月考了,月考考不到年级前八十就要滚蛋,我紧张得睡不着。
路南:别紧张。
贺知:诶,你不是要睡了吗?
路南无语。
这下无论贺知说什么,路南都不肯回一个字了,他安静地看着贺知在那里发疯,自己溜溜达达地去洗漱去了。
并且不忘把手机支在镜子面前,欣赏着贺知一溜儿摇滚表情包。
当他掀起被子,好整以暇地观赏贺知撒泼打滚时,贺知却忽然丢过来一张截图。
贺知:你的微信步数多了五步!
贺知:你根本没睡!别想骗我。
贺知:我真是火眼金睛。
路南:嗯,真棒。
他们掰扯半晌,还是贺知困得不行了,把手机一丢,睡着了。而路南倒是被搅和得失去了困意,盯着贺知的头像,短促无奈地笑了一声。
隔天清晨,贺知再一次困得要疯了,窝进帽子里睡得昏天黑地,没有人能把他与课桌分开。
于白沙好心地去帮他把牛奶温好,轻轻拍拍他的后脑勺意示贺知早读开始了。
陈越宇最近真的在疯狂学习,整个人像是被吸干了精气,只是短短两周时间,他问的题比高一一整年加起来都要多,而现在,他正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去饮水间接咖啡。
还有三天就是月考了,于白沙与陈越宇并肩出门接热水,他看到陈越宇掉到下巴的黑眼圈,忍不住宽慰道:“你真的很拼,这次月考肯定没问题。”
陈越宇耷拉着脑袋:“我不敢出问题啊。”
他蔫蔫的:“要是被一脚踢出七班了,我就没法和你们待在一起了。”
于白沙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忍着笑:“是啊,你要是走了,我记得圆圆喜欢高三那个学长呢。”
这话就很有深意了。
陈越宇反应了两秒钟,脸色涨得通红:“那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和七班所有人一起!”
于白沙点点头,认可道:“好好好,我什么都没说。”
陈越宇被这话激得几分清醒了,他咬牙切齿,暗暗下了决心:我必须要留在七班!
当晚,放学路上,澈明朗依旧有补习小课,他们三人慢悠悠地上了地铁。
贺知抓着前方的栏杆,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鼓捣着什么东西,他漫不经心地回头撇去一眼,想提醒澈然和于白沙下站下车。
这一看给他眼珠子都惊掉了,他看见于白沙和澈然的手牢牢地、隐蔽地扣在一起,旁若无人一样,身体挨得极其亲密。
贺知默默把眼珠子撇回来,下巴要掉在了地板上。
他这颗榆木脑袋仿佛被点通了什么关窍,将于白沙和澈然这两人的行为细细捋了一遍,想到澈然最近发的活像失心疯一样的微信消息,想到澈然把自己摸于白沙脑袋的手拍掉,又想到了于白沙那一句:
“不许嚷嚷了,你嫂子怕生,你非要吵得大家都知道吗?”
贺知呆若木鸡。
该死的脑子,他又想到澈然叼着一根pocky,骚里骚气地弹去一截,专门挑于白沙去咬,两人差点亲在一起……
贺知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手依旧牢牢牵在一起。
贺知:……不会吧。
他们三人依旧在同一站上下车,贺知留了个心眼,假装自己要去便利店买东西,叫这两人不要等他,先回去好了。
这人悄悄趴在便利店门口,谨慎地露出了半只眼睛,朝着澈然和于白沙那边看过去。
果不其然,澈然亲密地挨在于白沙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轻轻用嘴巴碰碰于白沙的脸颊。
贺知:……
贺知颓然倒在地上。
柜台前的便利店老板要吓死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把他扶起来,以为这小伙子是低血糖,拿着根不二家棒棒糖要往他嘴里塞,就听见贺知嘴里喃喃着:
“我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