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上周有考试？”

“下周也有，有一场全市统考，你跑不掉的，”于辞轻笑，“给你补了这么久知识点，你最好别让我努力白费。”

沈延：“……”

“看完自己的了吧？”老许把排名往下拉，“不用太在意这次的分数啊，题确实是不算简单，不知道谁出的题出得怎么烦……没点儿水平。”

底下的同学应了几声，老许把成绩页面给关了：“把练习册拿出来，周五讲到哪了？”

“七十三页第三题。”数学课代表冯伟回答道。

于辞把手伸到桌肚里要找书，手刚伸进去就抽出来了。

沈延看过来，低头，直面对上于辞桌子里满满当当的小礼物。

“……”

“这都什么……”于辞叹了口气，反手找苻晖要了个袋子，把桌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收拾起来。

沈延随便拿了一件看，精致的包装盒外头写了一行生日快乐。

“于学神收生日礼物都这么有排面呢？”沈延乐了，用气声问道，“每年都这样么？”

“不知道她们从哪儿打听到我生日的，我不太想收这些。”于辞收拾好桌肚。

“不想收这些想收什么？”沈延笑得眼睛弯弯，呼出热气扑到于辞侧脸，“噢……我知道了。”

于辞无语片刻：“你别太骚了。”

沈延：“……”

老许在讲台上讲一道数学题，讲完了自己的方法，把手里的粉笔一搁：“有没有别的想法？上来说说。”

“有，”后头的苻晖捏着自己的练习册站起来，直接走上讲台，“我一开始就没往这边想，许总您这个思路有点烦了。”

老许啧一声，看着学生写下自己的思路，目光里多了些赞许：“……这么走也行，大家学一下苻晖的思路啊，简单记录一下。”

“苻狗这个也烦了点，”年嵩忽然出声，“老许我也要上去讲！我还有一个方法！”

老许无奈地让开，这几个男生一上来，这道题就没这么容易过去了：“你们讲吧，我听听。”

年嵩嘿嘿地笑了两声，把自己的思路给说了，却见于辞在后头悠哉悠哉地听着，摇了摇头：“烦。”

老许：“……”

苻晖：“……”

年嵩：“……”

于学神见目光又到自己身上了，沉默半秒，直接上讲台，捏了半截粉笔，在那道几何大题的图上加了几道辅助线。

讲台下的同学们本来在围观神仙打架，于辞这么一画，他们顿时就明白了。

“草，这题这么简单？？”

“我想了半小时呢，结果于哥就两条线简化成这样？？”

“能考七百分的能是正常人么……于哥这思路真的够牛的。”

“于哥你不要画这么随便啊……给我一种这题不用动脑的错觉。”

“诶，这思路可以，”老许眼睛一亮，又说，“不过考场上拿不准的话，大家最好还是走苻晖或者年嵩这种思路，稳一点，比较常规。”

“我这个，也挺常规的。”于辞说。

老许：“这法子你想了多久？”

于辞：“……一分钟？”

一句话沉默四十来号人。

老许苦笑两声，拍拍于辞的肩膀：“挺好的，下去吧哈哈哈哈……”

于辞不动声色地笑了，前排的女生看得直骂娘。

脑子这么好就算了长得还这么好看，骂不出口。

沈延看着于辞走下来，眉梢微抬：“这么牛呢我们于哥。”

“确实牛，”于辞坐下来，伸直两条长腿，往后仰了仰脖子，“又困了。”

“昨晚做鬼去了？”沈延抬手捏了捏他后脖子。

“没睡好，做梦了。”于辞道。

沈延看了他一眼，没猜透他在想什么。

“星期三是清明节，”于辞又说话了，“你要回家烧香祭祖么？”

“不回，我们家习惯提前做清明，”沈延摇头，“周末回去一趟就是为了做清明。”

顺便回去高调地宣布了一下自己脱单，随机笑死两位女士。

于辞闻言垂眸，眼神迷茫一瞬：“我去年没过清明，昨天梦到他们了，问我什么时候去看他们。”

沈延安静下来，他不会安慰人，也不太了解于辞的父母是怎么走的，无处开口，只好握着于辞的右手，捏了捏。

“周三放假，我想回家，”于辞说，“回我家。”

沈延听出来，他说的不是万华A幢那栋复式，低声问：“我能陪你去么？”

“你想陪我去么？”

于辞说的是老城区那套老房子，自从中考之后他就再没回去过，不是不想，是不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