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学长会来帮我的。”
呼吸声深而重,支撑两个人的体重困难十足,再加上反之亦然使出剩余力气,翻转一整片周围地面,吉良吉影趴在地上,死死地扣住断面,照常从牙缝里挤jojo的名字,好像把攒下来的郁气都吐出来似的。
东方仗助努力仰着脸,从下往上看,蓝眼睛眨巴眨巴,他早在白雾褪去时松一口气,那足以证明吉良先自己一步打倒别人,虽然没见着人也无法印证,但是,对仗助来说比起胜负心,有更重要的东西从内心涌出,彷佛方才所有痛苦霎时离去。——太好了,他的朋友没事。
“我相信学长。”
他沉稳的声音比对方更不容置疑。
舞台灯光高亮,照到吉良的后脑处。仗助不确定对方有没在咬牙切齿,但总之吉良竭力坤长手臂,先从衣服袖口掰扯,对方仍依着惯性往下掉,直到拉住手掌与几根指头,半个上身滑在外面,脸色都撑得涨红。
他在内心反复暗示自己不要发火,最终任由酸痛的肌肉起作用,一边啐血丝一边骂人。
“我再晚来一点,你可就摔下去了!”
“没关系,”仗助理不直气也壮,没干等着学长拉他,疯狂钻石重新现身,三两下勾住栏杆,从另一侧使力,他还惦念着摔到地上的藤虎苍耶,即使她刚刚还想杀了自己。
“我听得到落幕词,就算现在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受伤。”
“底下哪个倒霉鬼受伤关我屁事,我是说——”
学长气急败坏的怒喝戛然而止。
我的手自己动了?
那不是我自己身体一部分吗,难道是还有第三个替身使者之敌,我跑得也太快,有人操纵了我的手、我的身体,我到底为什么要去救jojo?
吉良吉影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心头倒忽然念起外置记忆,川尻忍与猫草的脸,那种体验感微妙地相似。他几乎不眨眼,眼底里也布满血丝,强迫自己恢复平常的眼神与人对视,他只觉口干舌燥,受过伤的喉咙隐隐作痛。
从刚刚的角度,自己能清楚看见藤虎苍耶在那里使坏,也决心放任藤虎得手,换来一两个月的机会时期,那这又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
我在担心jojo?我在担心……东方仗助?
这不可能,我只是怕他察觉不对劲,回头质问解决敌人后怎么没马上去支援,毕竟藤虎海郎嘴上没把门,一问就清楚时间。
吉良吉影动了动嘴唇,仿佛空气里的迷雾、呛人的白色干粉压根不存在,他有点心不在焉,看什么都不是滋味。装模作样的话语先于他将做出的任何反应,再一次地从嘴里溜出来。
“抓紧我的手。”
他保持重心,缓缓直起上身,用腿勾住铁栏杆借力,跟着疯狂钻石把对方成功拽到上面。
“藤虎……诶、话说那家伙到底叫不叫藤虎海郎来着,我打算借着机会问问她,关于抢走箭的敌人的事,只是趁着濒死的机会问一问,但他、她就算不说一句话,我也会救她,没想到她用反之亦然跟我同归于尽。”
仗助一张嘴又讲出一堆话。
他本来就相当纯粹,没想过要挟失败不救人的情况,也就放心地靠近,既然学长没事,他用起疯狂钻石连人带衣服修回原样,光鲜亮丽维多利亚女仆,自己则灰扑扑的搭拉着对方肩上走路,开始吐槽敌人油盐不进。
“她的名字叫藤虎苍耶,我在楼下遇到的那个才是藤虎海郎,应该是双胞胎。”
吉良就任他搭着,目光扫过对方未恢复原样的耳朵,刚刚打架时,再次触碰反之亦然,jojo腿骨已经恢复,回头强迫她对耳朵再用一次就行。
“你平时不是很能耐么,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疯狂钻石才是治疗的重心,你完蛋了可没人救我们,怎么这会冲上去够人够那么勇。”
眼见话题没扯开,东方仗助不敢造次,支着人走路疼得嗷嗷叫,小鸡啄米式地点头,也不知听不听进心里去。
“我知道的啦,我就稍微……学长……吉猫学长?”
“这时候你又记得我还是你学长了?倒跟我顶嘴。”
吉良吉影讲话语速快又不稳定,他目光往前平,把人带下楼以后立即松开手。
“等下,你叫我什么。”
“……呃,吉良学长?”
察觉到对方不喜欢那个称呼,仗助紧急改口改回去。
“唔。”
学长微微点头,似乎想接着骂他来着,半天只憋出个嗯,仗助刚来得及松口气,以为一切揭过,就看见学长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走,充分诠释用完疯狂钻石他就一工具人了。
他慌慌忙忙追过去,一边吵吵嚷嚷地跟人争辩。
吉良没理他,后勤们一时没找到人在哪,现在围着摔下来的藤虎苍耶,又不敢擅自作主移动,有人大声喊去找海藤校医,吉良说着借过走进人群里,细细检查,忽然脸色骤变,眉毛拧起。不顾其他人阻挡,蹲下来探人鼻息。
“她死了。”
他对东方仗助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