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贺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无奈:“伺候你一个就够了。”
此话一出,陈天骄心中悸动更强烈了,脸上也有些发烫。他又把这归结于浴室蒸腾的热汽。
陈天骄自从成年以后就很少和江贺一一起睡觉,严格来算的话,他在清醒状态下和江贺一一起睡,这是成年以来第一次。
和他温馨杂乱摆满各种周边和未拆快递的房间不同,江贺一的房间简直是标准的高冷学神房间。
性冷淡的装修风格,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家具,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摆放好,除了书本、笔记本电脑和几个精巧的高达模型,房间里几乎没有其他杂物。只有桌上最显眼的地方突兀地摆放了一个暖色调的东西,那是陈天骄初二的时候突然来兴致学折星星后送给江贺一的星星瓶。
陈天骄手不是很巧,他折的星星个个歪七扭八,还有几个甚至扁了,当年的小陈天骄耐性比现在还差,根本懒得重新叠,硬塞进去了。
丑丑的几百颗星星粉粉嫩嫩地挤在星星瓶里。
“你还留着啊。”陈天骄有些别扭地挠挠头,狐狸眼里藏不住的欣喜,亮晶晶的,“我还以为你早丢了呢。”
江贺一视线温柔地投向那个小瓶子:“嗯。我很喜欢。”
“那我还给你折。”陈天骄有些小得意地扬扬下巴。他就是这样,只要江贺一对他送的一些东西表现出兴趣,他就很开心,乐意再去花时间给江贺一送,还要送更好的。
该睡觉了。
江贺一的被褥颜色深,但很柔软舒适,陈天骄陷在里面露出一张嫩嫩的小脸。
“晚安哥哥。”陈天骄软乎乎地说。
“晚安。”江贺一留了盏暖黄的小夜灯,替他掖了掖被角,声音低柔。
温暖的被窝中,陈天骄被江贺一修长有力的双臂箍住,避无可避,两人的体温在紧贴中互相传递,最后趋于一致。
陈天骄心有点乱,根本无法入睡。
“疼吗?”江贺一本来把下巴搁在陈天骄香香的发顶,察觉到他扭动,轻声问。
低声说话时胸腔的共鸣引起胸膛轻微的震动,但一点动静就让陈天骄不安分的心无所遁形。
陈天骄诚实地点头。
“身上还有伤,对不对。”江贺一又问。
陈天骄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江贺一后退些许,看到陈天骄金色半长发乱乱地糊在脸上和脖颈,在昏暗的暖光下显得慵懒又如糖浆般粘稠甜蜜。只是青紫的淤青半遮半掩地藏在发丝间,印在白软的脸上,是那么突兀。江贺一动作轻柔地帮他将头发挽在耳后。
淤青在回家时那个黑暗中的拥抱结束后就被江贺一忍着脑中的刺痛感细心处理过了,此刻那一小片温热皮肤上乖顺地散发着淡淡的药膏味。
那药膏还是江贺一以前在网上精挑细选过买的,搜索关键词是“宝宝用”“舒缓淤血”之类的,江贺一挑了半天选了最贵的买家好评最多的。
在陈天骄以为晚间的闲聊没后续了,准备闭眼睡觉时,江贺一的手突然抚上他的肌肤。
冰凉的手游走在陈天骄清瘦的身体上,像是医生的例行身体检查,不带一丝情欲,却让本就心乱如麻的陈天骄濒临崩溃。
“娇娇,我看看哪里受伤了好不好。”
旖旎的小名,清冷音色里缠绵的关心情绪,都让陈天骄无法拒绝。哪怕他已经无法自控。
“这里。”江贺一点了点陈天骄的颈窝,传来一阵皮肉的闷痛。紧接着是肋骨:“这里。”
清冷又莫名懒绻的声音,在两个人的被窝里尤显暧昧。
骨节分明的手把住了纤软的细腰:“这里。”破皮的刺痛。陈天骄闷哼着扭,拧起秀气的眉:“别…江贺一你轻点…”模糊中与江贺一脑海里同人文中的话语重合。
最终江贺一牵起陈天骄的手,拉至空中。
一手掌宽大,一手型窄小;一骨节分明,一纤细柔软;一干净无暇,一遍布红痕。
两只截然不同的手在空中交叠。昏黄的暖光照耀下,都如同上好的暖玉,奇异地和谐。
“全都红肿了,好可怜。”叹息。
“娇娇,你怎么总是受伤。”
就在这一刻,陈天骄的心跳骤然加快,像是一只蜂鸟怀抱着他的心脏。扑通扑通。
这天晚上,陈天骄做了一个有关江贺一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