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考生注意到他们,又有人在低头奋笔疾书,季泽州将熟悉的那些富家子弟全部抓起。
卫六看见季泽州有些惊讶,看清楚他身后的衙役时脸色瞬间变得惊恐。
“你!你原来是大理寺的人?!”他大声喊。身边的衙役很快将他的嘴堵上,低声喝道:“这么多话等到大牢去说吧!”
卫六嘴里堵着破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双目赤红,额头攀上青筋,用力冲上前想去打他,却被衙役再次按住。
季泽州不关心他,他只在乎这个考场内的舞弊人员有没有抓完。
确定没有落下一个,他转身走出考场。
卫家主和瑞王此时已经不见踪影,褚稷上前一步汇报道:“他们刚刚商量两句,骑上马强行冲破封锁,离开这里了。”
“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夫人那边已经派人将她送出城了,现在正在往城外庄子去的路上。”
季泽州放心下来,他挥手,让大理寺的衙役将身后一串犯人带走,他则是翻身上马,让寅虎带着张陵舒,二人往皇宫去。
今日考院舞弊的消息如同风一般吹遍整个京城,大街小巷无人不谈。
所有人都称赞定王的手段,考试中闯院抓人,当场揭露二皇子的罪行,依靠皇帝的金牌让世家闭嘴。
此时的卫家,卫家主和瑞王在前厅,身边是一些小世家的人。
瑞王身边的幕僚也在,他站在瑞王身后,与他耳语。
卫家主见城中大部分的世家都已经到齐,清了清嗓子,道:“事到如今,谋反,是我们最后的路了。”
……
季泽州纵马来到皇宫外,皇宫门口的禁卫拦着他不让他进去。
“皇帝无召,不可入内。”
季泽州身下的马儿打了个响鼻,马上的他将金牌亮出,沉声道:“瑞王即将谋反,你还不带我进去?!”
禁卫听见谋反二字,立马回过神,赶紧差人进去传话。又想到兹事体大,若是耽搁了,自己的脑袋不保。他赶紧将门打开,亲自带着季泽州往里走。
季泽州见门打开,直接骑马入内。
禁卫大声喊他,他充耳不闻。
皇帝此时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只是他额角一直跳,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侍卫快步跑进,没有等王公公通报就在门口汇报。
“陛下!定王传话,瑞王可能要造反!”
“什么?!”皇帝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此时季泽州骑马已至,他翻身下马,身后的寅虎将张陵舒放下。
季泽州将卫家和瑞王指使张陵舒进行科举舞弊的事情说清楚。
皇帝难以置信,他难以置信季泽州居然是这样处理这件事的。
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你今日将那些世家子弟都抓了起来?”
季泽州理所当然:“难道不抓吗?”
皇帝暴跳如雷,他怒吼:“我不是不让你再调查此事了吗?!”
季泽州沉静的眸子望向皇帝,皇帝好像在他平静无波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宛若疯子,没有丝毫皇帝的威仪。
像是忽然被按下暂停键,皇帝沉寂下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咬牙道:“季泽州,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泽州至始至终都是这幅态度,好像皇帝的任何话都无法影响到他的情绪,
只是这个问题,让他古井无波的脸上多了点神采。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唇:“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那群酒囊饭袋进入朝堂。”
“你?”皇帝惊异地看着他,他缓下语气,“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明明可以从长计议。”
季泽州打断他,他不想听这个老皇帝说什么世家不能惹,什么水清则无鱼。
他目光炯炯,语气坚定:“我只知道,放纵老鼠在粮仓里,只会偷吃米粮,不管多大的老鼠都是这样。”
他抽出身上的佩剑,皇帝被吓得向后退,王公公挡到皇帝的面前,身边的侍卫立刻拔出剑。
皇帝颤抖着手问他:“季泽州,你要谋反吗?!竟敢带剑进宫!”
季泽州将剑重新收回剑鞘内,环顾皇帝周围围着的人,忽觉可笑。
一个这样的皇帝,安逸了太久,竟然连一把剑都要如此恐惧。
他安逸太久了。
就像是在老鼠堆里活了太久,将自己也当成了大老鼠,早就忘了他是个人。
“我劝你现在就叫禁卫将瑞王带到宫里,卫家军估计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转身上马。
剩下的就是皇帝和二皇子的较量了。
只是刚走几步,他看见一位身穿华丽纱裙的女人往御书房去。
他不认识这个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那个女人却叫住他:“季泽州。”
女人朝他微笑,没有行礼。
“我是长公主,季乔霖。”她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中多了几分玩味。
“按理来说,你应叫我……母亲。”
季泽州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到,没有叫她什么母亲,不行礼,不下马,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季乔霖玩味地看着他,对着他的身影轻声说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皇帝果然下令,让皇家禁卫将二皇子带入宫,二皇子瑞王没有很抗拒,跟着禁卫到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