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互相牵住对方的手,在满堂宾客震惊的目光中夺门而出。
“这……”来参礼的叶鸣渊不由得握住了手上酒杯,惊呼道。
连素来有离经叛道之称的蒋若兰和孟回君也不免为两人之大胆而瞠目结舌。
“这是干什么……”江母怔怔放下手中酒杯,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乖巧伶俐的儿子的背影。
两人跑出府外,抢了一匹马就朝着城外去。
四处蒹葭漫漫,草高至马膝,走马其中,有豁然开朗之感。
褚观南扭头看向江疑因为奔跑而显出红云的脸颊,不由大笑起来:“哈哈!”
江疑看她笑话自己,羞得只把脸用袖子遮住不让她再瞧,僵持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放下了衣袖附和:“是真痛快呀,妹妹!”
“是啊,咱们的好日子凭什么叫别人掺和进来,就我们两个也是极好的。”褚观南骑着马,得意地朝江疑笑。
她本就生得美,晚霞斜斜打在大红衣裳上,更衬得她面色如霞,翠眉红唇,直叫人看呆了去。
江疑虽素知她美貌,如今还是看住了,好半晌才想起来回她的话:“妹妹所言极是。”
褚观南却不愿意善罢甘休,打马往他那边靠去,附在他耳边笑问道:“江郎还要叫我妹妹不成?”
江疑哪见过这仗势,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本想避开不谈,却怎么也没办法挪开眼睛,只好嗫嚅道:“夫人……”
这般小儿情态,更是逗得褚观南大笑不止。
好容易等江疑缓了过来,褚观南拉过他缰绳问:“江郎会像我爹待我娘一样待我吗?”
“那是自然!”江疑一时急了,他什么都不怕,唯恐褚观南不信他,急忙辩解道,这次脸是急得通红了,“你要了我命去,我也绝无二话!”
“我要江郎命做什么?我只记得这话就是了。”褚观南听他这么说才放开手中缰绳,淡笑道。
等二人回了江府,早已天黑如墨,宾客尽散。
“我敬夫人一杯!”江疑端起桌上两杯合卺酒,走向坐在床上的褚观南。
褚观南笑着接过,一饮而尽。
“夫人……”江疑不善酒量,一杯酒下肚也熏得他迷迷糊糊,只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摇摇晃晃向褚观南走来。
褚观南好笑地上前扶住他,帮他褪去了衣衫。
蝶欲试花犹护粉,莺初学啭尚羞簧。
次日正是褚观南任职第一天,她早早就起来洗漱,唯恐等给江母请安后再去就迟了。
“怎么不叫我?”褚观南正梳发间,江疑迷迷糊糊醒来,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
褚观南一边任由侍画把鬓发梳上去,一边在镜中看向江疑:“我不是怕你累着吗,想让你多休息休息。”
江疑不免想起了昨晚之事,一时红了面孔。
又有丫鬟在旁递上来一盏核桃板栗汤,江疑边喝边说:“怎么起这么早?”
“你忘啦,今天我要去任职呢,待会儿你陪我去给娘请安。”褚观南最后看了看妆发,觉得并不出挑又干净利索,才满意地站起来让侍画给她换衣服。
“好,等会儿我送你去翰林院吧。”江疑接过丫鬟手中帕子压了压嘴角,示意她给他穿衣服。
“江郎不还要准备春闱吗,也就不到四个月了,你有把握吗?”褚观南回头好奇问道。
闲话一提,王虎在前些日子已经中了武举人,只等明年九月会试和以后的殿试,就盼着能得个武状元好光耀门楣,如今也日日在家练武。
江疑抬抬胳膊好方便丫鬟给他套袖子,不在乎地说:“一来一回能费多少功夫,接送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春闱不必担心,虽然前头的名次不好拿,但过了是没问题的,你就等我吧。”江疑调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褚观南理理袖子,看向江疑,“走吧。”
“好。”江疑匆匆拍拍衣裳,跟着褚观南往江母院中去。
江母也早在院中等候,见二人来难免为昨天他们离席一事责备一番。
江疑怕母亲对褚观南不满,连忙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只言是他自己耐不住寂寞。
江母与他母子连心,岂能不知江疑在说谎,然而儿子高兴,只好暂且按下不提。
又啰嗦片刻才放二人离去。
江疑早在进江母屋前就吩咐好叫小厮套好马车,这会子正好完事具备,牵着褚观南手往外送。
“你小心些。”送褚总进翰林院前,江疑怕她要和其他人起冲突,悄悄叮嘱道。
褚观南翻了个白眼:“这还要你说,我先进去了,江郎且回吧。”
说着转身走进了翰林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