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问题,
“也没别的地方能去了啊。”这句话明显被吞掉了前半句,“找到正式工作才有换住处的资本,这会儿就别挑剔啦。”
她把恻隐之心误解成一种邀请,咚咚咚地跑下楼追上豆子,一副要跟着他回到指挥处的样子。
罢了,刚好克洛诺斯快回来了,他也有事要找她。
不知什么原因,和豆子并排走能使邱小姐心情大好,都开始对着水仙动手动脚了:“还挺精神的!如果想让它早点开花,你们得想办法加温。”
“你懂园艺?”
“我懂植物。”她又不高兴起来,一张拥有各种粉度的脸变幻莫测,宛如五月的天,“植物是植物,园艺是园艺,你们怎么都……”
懂植物啊,她的原件也觉得自己老懂植物了。
“我们不想太早让它开花。”
“咦,为什么?”
“开得越早败得越快。”
“也是哦。但也不能特地去降温,每天记得晒太阳换水就好,要是环境温度长时间低于4℃,它就有生命危险了。”
“明白了。”
“不客气!”
这里有谁感谢她吗?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一时得意,邱小姐忘记了被告密的危险,兴致高涨地说起了什么条件下才需要施磷肥的事。
豆子一句也没听进去,十成里面占九成的楼梯还长着呢。近距离看时,该说不说,虽然发型已确诊为完蛋了,邱小姐整体上的穿搭却正常了不少,许是刚把新淘来的衣物洗干净,还没来得及缝上口袋吧。
——除了最外层的老太披肩。豆子蹙眉想着,一件衣服怎会如此地老相毕露?老得他都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看看是不是和老人手背上的皮肤一个质感。
邱小姐止住话头,在台阶上小转了个圈:“好看不?我今天穿的是新衣服,你猜是从哪儿来的?”
她打劫了买菜的老太太?还是抢劫了夜之窟的旧物市场?如果是后者,抢劫还是次要的,那地方的货源都很成问题。
等不到回应,邱小姐捻着裙摆主动承认了:“是有人从集体公墓的尸体上扒的,全被我给买下来了。”
久在狱中的人都有个通病:遇到警官一类的人,总会强迫性地坦白从宽。
豆子认为,保持心平气和才对得起她的有恃无恐:“死人的衣服你也买。”
他的意思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吉利?邱小姐却像是预设了他的反应是“你好缺德”,照着自己的理解,唐突地上起了价值:“是个只敢凌晨出来做生意的小摊贩,为了六个银币铤而走险,生活肯定比我艰难多了。”
这样吗?
“你可以直接送给他六个银币。”
“……可是算不明白数就是他的不对了。希望他下次摆摊能学着圆滑点,不然又跟这次一样,白铤而走险了。”
说完,她挑眉看向豆子,好像在等一句“摸尸体的贼你也抢。”
实话说,这不仅仅是强迫性坦白,甚至有点像在挑衅了。
豆子叹气的时候,为免水仙花吸收太多负面情绪,伸长胳膊把它拿远了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们终止式和戍卫队都是守护世界安宁的大英雄,对吧?那么埋葬在免费集体公墓的死者,算不算世界的一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