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召唤的符箓。”徐放鹤仔细辨认着:“但又不太一样。”
卓云把东西收起来,回头看了看通神殿,若有所思地笑笑:“等着瞧吧,人参娃娃要现身了。”
两人又去了树林,来来回回走了一阵,脚脖子都走酸了,一个想找人参,一个想找心上人,方圆十几里的林子根本无从下手。眼看已到午时,卓云决定放手一试,他把手按在地上催动灵根,灵力从手心注入地下——这是找东西的笨办法,虽然有用,奈何消耗太大,一般不会轻易动用。
灵力向四周扩散,卓云感受着它经过的地方,不知撞上什么东西,灵力再不能向前,那东西隐约有反扑之势,他赶忙收了手。
徐放鹤忙问道:“是人参娃娃吗?”
“不知道是什么,算了不找了!”卓云拍拍手上的土,洒脱地说:“如果我想的没错,它自然会来找咱们。”
“谁会来找咱们……”徐放鹤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些细碎的声音由远及近。
“来了!”卓云有些兴奋,以为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谁知竟从四面八方跳出来一群人,穿着同款衣衫,衣襟上绣着飞雁纹,是雁北堂的人,其中有个络腮胡子很眼熟,正是昨天与卓云打过交道的人。络腮胡子气势汹汹地指着卓云,怒道:“就是你骗我,还套我的话,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道兄是贵人多忘事……”
络腮胡子不听卓云的狡辩,正要破口大骂,一个老头子越众而出制止了他,高高瘦瘦的,颇有几分威严,正是堂主姜怀雁:“林道友为何戏弄小徒?不知足下师承何处?”
“三个字,”卓云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头:“不可说。”
“既然不说,就别怪我欺负晚辈。”姜怀雁没有耐心,大手伸到卓云面前:“请把东西交出来吧。”
“姜堂主想要什么?”卓云故做不知:“难道要学强盗打劫吗,我身上可没钱。”
“一副穷酸相,谁要你的钱!”络腮胡子呸了一口:“你的秘密我们都知道了,快把通神殿的东西交出来!”
卓云暗道不好,他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又把徐放鹤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从他的衣摆处撕下一张黄符,黄符上写满了咒语,中间画着一只耳朵,是张窃听符。徐放鹤大惊失色:“林前辈,这是……”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光彩,姜堂主门下太龌龊了。”那符在卓云手上燃烧起来,倏忽化为灰烬。雁北堂的一个弟子捂着耳朵哀嚎起来,指缝里溢出鲜血,被符箓反伤了。卓云嘲讽道:“下次记得护好耳朵!幸亏只是偷听,要是偷看眼睛都没了。”
姜怀雁本打算耐着性子说些好话哄骗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凶悍,便不再与他客气:“好个不讲道理的林胥,这笔账雁北堂记下了!”
徐放鹤紧张起来,卓云却显得一派从容:“姜堂主带着几十人围过来,杀气腾腾的,不像是来讲道理的。”
姜怀雁还没说话,唰的一声宝剑飞出去,是络腮胡子不讲武德抢先动手,他想偷袭卓云挣些颜面。不料那剑被卓云攥住,咔嚓折成几截仍在地上,卓云道:“道兄的剑真不结实,不如我给你引荐个铁匠重新铸一把……”
络腮胡子当众受辱,赤手空拳地扑过来,他的同门师兄弟随后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卓云身手利索,一把将徐放鹤扔出去,长剑尚未出鞘就打倒了一片。雁北堂众人结起剑阵,几十把银晃晃的剑在空中化成大雁,尖喙利爪扑向卓云。卓云抬手生出一道防护结界,大雁又啄又挠却冲撞不开,只好在他四周盘旋,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折断了不少大树。
徐放鹤如临大敌,握住刀柄看了看卓云,又警惕地看着姜怀雁。
“别害怕,我们不是蛮横之辈,若非他咄咄逼人不肯和谈,雁北堂也不会动手。”姜怀雁安抚了几句,末了又说:“小兄弟知道他的底细吗?遇强敌却不用剑,可能他剑术不佳,也可能害怕剑招泄露出身。”
“姜堂主偷听我们讲话,难道不知道我与林前辈刚刚结识么?”徐放鹤没有好脸色,他不会骂人,否则真想痛骂一顿,雁北堂太不光明磊落了!
姜怀雁问不出来什么,暗骂他是小兔崽子。
背上的剑躁动不安,撞得剑鞘哐当作响,卓云拍了拍剑柄:“安分点吧,用不着你出头。”可那剑连带剑鞘飞出去,打散了大雁一只翅膀。
姜怀雁的脸色愈发阴鸷,他冷眼旁观,眼看自家弟子要吃亏,急忙飞剑而上补齐阵型。有了姓姜的加持,那只大雁陡然间暴涨数倍,盘踞在空中像一块巨大的乌云,在地上映出狰狞的影子,引颈高亢俯冲而下,撞得卓云退了两步,手臂酸麻,结界裂开了,自己已被剑光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