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云只顾着看前面,没注意脚下有东西,被绊了一下才发现有具尸体,死状很惨,眼珠不见了,脸皮像抹布似的皱成一团,边缘露出黑魆魆的胡须,竟是那个看似粗犷实则细心的络腮胡子,前后才半个时辰,他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带皮的骷髅。
什么邪祟这么厉害!卓云凛然:他并未察觉到不对。
在他愣神的功夫,断臂竟然飞起来扑向徐放鹤,徐放鹤早吓得两腿发软。
“小心,快闪开!”卓云忙祭出一张符箓,符箓贴过去烧成灰烬,未能阻拦它的势头。卓云见它来得又快又邪性,拖着徐放鹤纵身向后避开,袖口里又飞出几张符箓,将断臂和布兜团团围住。
这是镇压邪祟的符,用黑狗血研磨朱砂所得,能镇压上百年的妖邪。
黄符闪着亮光悬在空中,慢慢向前逼近。断臂似乎不敢与之对抗,一把攥住布兜钻入地下,而后吐出一截干枯的手臂,布兜不见踪迹。
“这么邪门!”卓云注入灵力,符箓炸在地上激起一蓬尘土。
布兜趁机飞出来,扑在一个弟子脸上。那人哀嚎声震天,卓云来不及施救,转眼之间他已被吸干血肉,眼眶变成了血窟窿。
“看你招来的邪祟!”姜怀雁怒骂道:“雁北堂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们?”
卓云没工夫和他磨牙,双手抱胸结印,想动用更强大的法阵,不巧的是张兰宁和闻人潇潇闻声赶来,卓云怕暴露身份,赶忙熄了法阵,设了结界暂时困住它。
“姜堂主!”张兰宁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怀雁捂着断臂,恶狠狠地瞪着卓云,向张兰宁告黑状:“是他!他说有通神殿的物件,绣着召唤符纹,本以为能招来人参娃娃,谁曾想招来了邪祟!”
卓云哭笑不得,辩道:“不是,你怎么能恶人先告状呢?”
“我师傅说的是实情!”一个弟子抹着眼泪,指着卓云骂道:“都怪你震坏了三师兄的耳朵!三师兄最懂符纹,本来由他拆解布兜上的纹路,可他手上有自己的血,布兜沾了血就成了杀人的邪祟!”
“他就是凶手!”雁北堂的弟子接二连三指责他:“请张道长和女公子做个见证,替雁北堂主持公道……”
“雁北堂要如何?”卓云不乐意了,他气极反笑:“你们师徒真会颠倒黑白!姜怀雁我问你,那布兜来历不明,符纹模棱不清,是谁偷听在前谁抢夺在后?弄巧成拙害死自家人反而怪我,你们还要不要脸?”
姜怀雁本就失血过多,又理亏又痛心,被他一顿臭骂,差点气得昏过去。
闻人潇潇明白了原委,不理会雁北堂,她好奇那只的布兜——修神道的邪祟要么是生灵作恶,要么是死灵幻化,从未想过一块破布也能成邪!她想走近细看,卓云警告她:“小心,它会吸血!”
她急忙缩回手,仍觉得不可思议:“它没嘴没牙的怎么吸血?”
“潇潇是真的!”徐放鹤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我们亲眼所见,它害死了十几条人命,从眼眶里把精血吸干了。”
闻人潇潇忙问张兰宁:“小师叔咱们怎么办?”
“先救人,再除邪。”张兰宁与随行弟子拔出佩剑,想护着雁北堂的人离开。
卓云看着他们的辈分玉牌,除了张兰宁是“兰”字,其余的是“安”字,都是抚仙门的新晋弟子,尚不知修为如何,不禁有些担心。
布兜吸足了血肉变成血红色,像是一颗活生生的心脏,银白色的符纹闪着光活了过来,它们扭动着爬下来,蚯蚓似的成群结队地钻进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大地摇晃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地面开始塌陷,从脚下裂出几道深深浅浅的沟壑。
“是地龙翻身!”看到有人不慎跌进去,张兰宁飞身过去营救:“大家先离开这里。”
众人御剑飞行,只有徐放鹤踏着长刀,而卓云依仗轻功在树顶跳跃,潇潇问他:“你明明有剑,为什么不御剑?”
卓云自然不说真话,东拉西扯地打哈哈:“剑是我的朋友,我舍不得把它踏在脚下。”
潇潇哼了一声:真是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