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你今晚多久回来？

田柾国：我在跟队友聚餐，可能会晚一点。

金泰亨：晚会估计到十点吧。今天的局不好提前脱身。

田柾国：好。那你注意安全。

金泰亨：嗯。你也是。

田柾国松了口气，还有三个小时，时间足够他布置房间了。

他从书房的柜子里拖出一个大纸箱，将里面的鲜花和装饰一一拿出，按照预先设计好的方案，从入户玄关开始摆放。

金泰亨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家。看见田柾国撑着伞在门外花园等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下雨了，怕你没带伞。”田柾国倾斜着伞将金泰亨从保姆车里接下，金泰亨有些别扭，感觉自己被照顾得过头了。

“就这么一段路。”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不会骗人。

田柾国：“明天得找人来清理院子了。今年我俩都没空翻土了。”

雨格外大，走过花园前的一段石板路就沾湿了裤脚。金泰亨顺口聊着今天在晚会上遇到的趣事，全然没发现田柾国一路上都带着腼腆的笑意，回应他的话都很简短。

打开家门的时候，金泰亨还在说田柾国今天见他怎么这么害羞，就像回到了四年前刚谈恋爱那会儿。转头一看铺满玫瑰花的玄关，整个人怔愣在了原地。

湿润的皮鞋踩在门外的地毯上，半天没迈进家门。

房檐下，田柾国收起伞挂在了门外的架子上。

“怎么不进去？”说这话时，田柾国竟然还在庆幸自己声音没发抖。然而，他的目光已经挂在了金泰亨的脸上，时刻紧张地关注着金泰亨的反应。

金泰亨眨了眨眼，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

“你……”

田柾国搂着金泰亨的腰，温柔地轻声说道：“金老师，进去看看吧。”

金泰亨脱了皮鞋，穿上了准备好的凉拖。踩在花路上，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家里。

从客厅到玄关，红白花瓣一直铺到了阳台外。整个家里没有开灯，却在各处装点了许多香薰蜡烛。一片暖色的烛火中，一束大大的玫瑰花束放置在客厅中央的桌上。

可真像是……又当了回偶像剧男主。

“你可真想得出来……”金泰亨扶额，无声笑着垂下了头，不是害羞，而是感到格外羞耻，耳朵红得发烫。

田柾国同样羞涩地笑着将那束花捧到了金泰亨的面前。

“金老师，送给你的，花。”

金泰亨又羞又臊地接过花抱在怀里，就这么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表情管理失控了，笑得脸疼。全程没敢去看田柾国的脸。

“泰亨，还记得今天……”刚念出这个称谓，田柾国也绷不住了。他捂着脸收拾了一下心情，重新念出自己准备好的台词。

“泰亨，还记得今天——”

“我记得。”金泰亨憋笑道，“恋爱周年纪念日。你居然还准备了台词？”

田柾国垂下手，抿着唇笑：“是……我怕我又紧张说错话……”

平日里老夫老妻惯了的突然整这么一出，两个人忽然都有些浪漫过敏。

对方羞涩的模样，都让他们回想起了恋爱初期时那种见到对方的脸就控制不住地气血上涌，想见又不想见的感觉。

“那你想说什么，说吧，不用紧张。”金泰亨笑道，“要是不满意，可以重来一条。”

田柾国的脸似乎又红了一点。

“那我说了，你别笑我……”

金泰亨点点头，果然收敛了一些笑容。抿着唇，弯眼看着田柾国。

“泰亨。”田柾国这么试探地叫了一声金泰亨，他平时从没这么叫过金泰亨。平日里，要么叫“金老师”，要么就直呼金泰亨大名，要么就在情动的时候叫“宝宝”。“泰亨”这个称呼，尽管总听到金泰亨的朋友这么叫，但总让田柾国觉得对他来说有些亲密到不分年龄的逾矩，尽管实际上他也的确是这样的。

金泰亨点点头：“嗯。”

田柾国：“泰亨……我以后，可以这么叫你吗？”

金泰亨微笑道：“可以。我很愿意听你这么叫我。”

受到了金泰亨的鼓励，田柾国终于放松了一些，继续说道：

“泰亨，今天是我们的四周年纪念日。所以，为你准备了一个……这样的惊喜。虽然很匆促，布置得也不够好看，但是，希望你能接收到我的心意……”

金泰亨温柔地笑道：“嗯，我的确接收到了。我很喜欢。谢谢你，辛苦了。”

田柾国看着金泰亨的笑容，似乎在确定金泰亨的心意：“是真的吗……”

金泰亨抱着花，忽然上前一步吻了一下田柾国的脸庞。

“我骗过你么？”

田柾国眨了眨眼，背着手后退半步，说道：“不行……这是最后的流程。”

金泰亨再次憋笑道：“好……那就走流程。下一步是什么？”

“下一步……”

田柾国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红绒盒子，紧紧地攥在了手里。

金泰亨这回是真的愣住了。难怪这家伙这么紧张，现在看到这个盒子，他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泰亨，四年前，我们不止一次夜里担忧得睡不着觉，于是就只好躺在床上畅想我们的未来。不知不觉间，那些美好的愿望，如今都已变成了美好的现实。”

“这四年里，有你陪我一起笑，一起哭，一起还债，一起打比赛。每每想到过去经历的事，都会恍惚地觉得，今天的我们好像一场梦。”

“其实，想说的话早就对你说过很多回了。不过，现在还是想对你再说一遍。”

“谢谢你，泰亨。”

“没有四年前的你，或许就没有今天的我，没有今天的JK。”

不知何时起，田柾国的语气和眼神已经变得格外温柔，看着金泰亨的眼睛，内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你的出现让我有了憧憬未来的习惯。”

“在一起的第四年，我开始想，下一个四年，我们会变成怎样？四十年之后，我们又会去到哪里？一想到这些问题……”

“我的心就按捺不住地开始感到不安和焦虑。我们，会一直这样好好的吗？不确定的意外，总是难免让现在时刻的我感到草木皆兵。我想我大概是，太希望和你像现在一样平安、健康、快乐地爱着了。我希望我们永远都可以像今天一样地爱着对方。不管遇到什么难关，都能够像我们的第一个四年一样，相互鼓励、陪伴着对方一起跨过去。”

说完这一大通话，田柾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慢地吐了出来。

“泰亨，我依然和过去的每一个时刻一样，爱着你。并且希望，能继续爱你一辈子。”

田柾国按捺住颤抖的手，打开了盒子。一双镶嵌着碎钻的男士对戒静静躺在其中，边缘反射着细碎的光芒。对戒内环，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JK is Loving V”

“V is Loving JK”

“泰亨，这是……我昨年去国外比赛的时候，找人定做的戒指。就是……”田柾国垂眸道，“你可以把它理解为……订婚戒指……”

金泰亨眨了眨眼，沉默了好一会儿，确定田柾国真的忘记问他愿不愿意之后，提醒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流程？”

“……啊？”

“你不是该问我那句……”

“那句……？”

下一刻，田柾国忽然就反应过来了，脸颊爆红，手都跟着抖了一下。

“那个……那个……”

“金泰亨，你愿意……”

这，这该怎么说呢？

金泰亨，你愿意嫁给我吗？不行不行。这听起来就很古怪。

金泰亨，你愿意娶我吗？不行，这样听起来更怪了。

正当田柾国还在纠结说什么词儿的时候，金泰亨“噗嗤”一笑，答道：“我愿意。”

“……”

金泰亨看着田柾国，帮他说完了没想到的台词：

“柾国，我愿意和你相爱一辈子。你呢？”

田柾国看着金泰亨被烛火映照的温柔脸庞，答道：“我当然愿意……”

金泰亨伸出左手：“戴吧。”

田柾国脑袋一热，竟然将本该戴到中指的订婚戒戴到了金泰亨的无名指上。

金泰亨但笑不语，没揭穿，也将戒指戴到了田柾国的无名指上。

“好了，还有其他流程吗？”

“……没了。”

于是金泰亨终于得空把沉重的花给放到桌上了。

“那就，最后一步？”

金泰亨伸出手搂住田柾国的脖子，看着咫尺间的爱人，衔着笑意，轻轻吻了田柾国的嘴唇一下。

而后，两人便熟悉地抱着对方的身体，沉醉、虔诚地深吻在了一起。

浓烈似热酒一般的情欲逐渐在吻里攀升，田柾国情难自禁地将金泰亨压在了沙发边沿，一点点地深入索取更多属于对方的温度。

交缠的喘息声不一会儿就占满了整个客厅。后半夜的雨声被紧锁在窗外，缠绵的夏雨经久不停，彻夜打湿满园尽放的花蕊。

意乱情迷间，手指紧扣时的陌生触感让两个人偶尔记起第一次这样牵手时的感受。

也是一个过度交谈、心念如织的深夜。

他们倒在床上，第一次接吻便像现在这般双手紧扣。

爱意总在此时此刻忘我般地任意穿梭。

过去即是现在，现在即是未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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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2.21此间留痕

感谢一路有你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