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丽皱了皱眉头,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真相,但是她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好吧,阿不思。你们现在跟我上去吧,接下来这事情和你们无关了。”莫丽把魔杖收起来,双手揽着她的孩子们,把他们带着往楼梯上赶。
“等一下,我们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您不是说我们才是挥出第一剑的勇者吗?”弗雷德被母亲的肩臂挡在楼梯上,不得出来,他探着脑袋询问。
“是的,邓不利多先生。我们是最先抓住他的人。”乔治把脑袋压在哥哥珀西的肩膀上,过了最开始的惊慌,他们的好奇心就又涌了上来。
阿不思·邓不利多抬头去看楼梯上挂着的带着好奇的一串红色脑袋,以及堵在楼梯口的莫丽,终于露出了严肃过后的第一个笑容。
“当然孩子们,你们当然有资格知道真相。莫丽会告诉你们的。”阿不思·邓不利多郑重的看着他们,“不仅你们,很快所有人都会得到真相。”
“当年的事情,是存在误会吗?”罗恩的脑袋从最下格的楼梯缝隙上探出来,他这个年龄依旧是沉迷书本上的英雄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勇者和英雄,是吗?”
“确实存在一个巨大的误会,但是英雄和勇者依然存在。”阿不思·邓不利多温和慈祥的看着他们,但是握着魔杖的手却越来越用力了,“并且将永远存在。”
“好了,上去吧。一会儿记得保持安静。”莫丽挥手让查理带队走上去,最后她低头弯腰给了小女儿一个额头吻,安抚的摸了摸她红色的长发。
等到所有孩子上去之后,餐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巫师们死死盯着那个被捆住的男人。
很快陋居外面传来“咻”“咻”的声音,亚瑟·韦斯莱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傲罗办公室主任鲁弗斯·斯克林杰、魔法法律执行部现任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魔法部部长康奈利·褔吉。
他们的身后还跟了几位傲罗。
“福吉以及各位部长司长,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假期。”阿不思·邓不利多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他的招呼打的很敷衍。“我今年夏天收到了一个秘密消息,关于10年前的一场事情。我想这件事情需要你们的见证。”
康奈利·褔吉,这个今年才当上魔法部部长的男人是一个赫奇帕奇巫师,他也很符合人们对赫奇帕奇的刻板印象——他有些矮胖、慷慨大方,但性格保守,政策平庸。
许多报纸上都认为他或许会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魔法部部长。
他穿着一套细条纹的西服,原本蓬松的白发有些凌乱,他挤到雷厉风行的鲁弗斯·斯克林杰后面走了进来。看到阿不思·邓不利多后想上来和他握手,但又看见了半空中被困住的男人时,他小声的尖叫了一下。
“这是怎么一回事?邓不利多先生,这难道是一个食死徒吗。”他一边说着,语气逐渐嚅嗫起来,显得有一些唯唯诺诺。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手帕,不停的擦额头上的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不确定是不是。”阿不思·邓不利多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确实让人眼熟,这是我们的熟人——小矮星彼得。”
鲁弗斯·斯克林杰立刻走了上来,他仔细的端详的这个依旧处于昏睡中的男人,发现这猥琐丑陋的容貌确实是10年前牺牲在战争前线的英雄,只不过是变得有些苍老罢了。
“这确实是小矮星彼得。他居然还活着。”鲁弗斯·斯克林杰下了结论,他皱着眉头看着阿不思·邓不利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邓不利多先生。”
“我想或许我本人没办法说的太清楚,不如让彼得本人来说吧。”阿不思·邓不利多解开了金色的魔法屏障,男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怎么还不醒来?”阿米莉亚·博恩斯也围了上来,作为一个在魔法界政坛上活跃了几十年的女性,她往往在很多时候比旁人更加敏锐。“是用了什么魔药吗?”
“抓捕的过程中我们用了一饮生死水,不过药效也快过去了。”阿不思·邓不利多冷漠的看着落在他们脚边的人,“如果想让他现在醒过来,或许可以打他一顿。”
“邓布利多,你在开玩笑吗?”阿米莉亚·博恩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她没有想到这种话居然是出自这个德高望重的先生嘴里。
“或许是吧。”阿不思·邓不利多语气不明。
鲁弗斯·斯克林杰和阿米莉亚·博恩斯面面相觑,但到最后他们还是没有直接使用这种暴力手段,而是用了魔法让小矮星彼得醒了过来。
倒在地下的矮小猥琐男人慢慢睁开了他的眼睛,当他看清了眼前围着自己的人后,他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尖叫——就好像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看到了猫。
“彼得,你刚刚睡得好吗?”阿不思·邓不利多微微弯腰,他直勾勾的盯着脚边的人。“这么些年来你过得好吗?魔法界的所有人——都很怀念你。”
站在旁边围观的康奈利·褔吉几乎和小矮星彼得同时打了个哆嗦,没有人看到这样的阿不思·邓不利多会不感到害怕。
“邓不利多……阿不思。”彼得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有些想把自己蜷缩起来,最好让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发现不可能后,又想再次动用阿尼玛格斯,但是他发现他也动不了了,身上的绳索死死捆住他。
“我们好久不见了。”彼得的声音发颤,他现在恨不得晕死过去。
“是的,很久不见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可没想到你还活着,你过着就像……”阿不思·邓不利多语气平静的说着,说到最后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小矮星彼得又颤抖了一下。
“老鼠一样的生活。真是不敢想象,我们的大英雄想要退隐人间就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吗?”阿不思·邓不利多的身体越来越向下倾,他的上身现在几乎和躺在地上的人平行,“别紧张。”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小矮星看着这个弯下腰的老人,觉得无疑是在面对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他现在不仅颤抖了,他几乎要哭出来了。他的喉咙不停的痉挛喘动着,说话不清不楚,近乎窒息。
“好吧,彼得。其实我对你这些年过着怎样的生活并不关心,我现在只想知道当年的事情。既然你还活着,就麻烦你为我们好好的讲一讲。”阿不思·邓不利多不再掩饰他的冷漠,在站直身体之前,他的大手向下一抓,拎着小矮星彼得把他拎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体拖拽着他的领口,就好像拖拽着一条死狗一样——因为小矮星的腿已经软了。
而其他围着的人看到这一幕后,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邓不利多,邓不利多,”小矮星有一点窒息,但是这个痛苦也让他的大脑暂时清醒了一下,“我当然可以跟你们说,我可以讲明白的,请给我松开一点吧。”
“暂时不需要,因为我觉得你很快什么都会说出来。”阿不思·邓不利多拎着他,把他粗暴的甩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吐真剂,非常好用的东西。我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办公室里拿的,他的魔药学的特别好,你知道的。”
听到这句话,褔吉、博恩斯和斯克林杰都皱了皱眉头,这当然是不合法的。但是,他们又都不是蠢货。现在只要是一个有眼睛的人都明显看得出来小矮星彼得不对劲。于是他们都撇过头,不去直接看。
“不,你不能。阿不思,你不能这样。我没有做错什么!”小矮星在椅子上疯狂的扭动着想要逃脱,亚瑟·韦斯莱用力按住他。“哪怕是在法庭上你也不能这么做!”
阿不思·邓不利多立刻对他甩了一个“昏昏倒地”,小矮星安静下来了,他整个人开始处于一种目光呆滞,神志不清的状态。
“好吧,你要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法庭。”阿不思·邓不利多从怀中取出一瓶魔药,他掰开了小矮星彼得的嘴巴,一个手抖,全部倒了进去。“而我可以这样做。”
余光撇见了的康奈利·褔吉,轻轻的吸了一口气。
“那么,你是谁?”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声音在这一瞬间从空气里逃逸。
“我是小矮星彼得。”
“魔法界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是假死的。”
“你为什么要假死?你不是对抗神秘人的英雄吗?”
“不是的,神秘人是我的主人。”
除了邓不利多,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他们看向小矮星彼得的目光是震惊,愤怒,疑惑和仇恨。
“你是被迫的吗?”
“我……我是被迫,不,主动的。”
“你什么时候投靠了他?”
“大约1980年开始,我就为他搜集了一年的资料。”
“都有什么信息?”
“凤凰社的信息,还有预言——当年的那个预言也是。”
“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被小天狼星临时选为波特一家的保密人——因为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保密人。他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但是我把这个信息立刻告诉给主人。”
空气完全凝滞了,愤怒和敌视在空间里蒸腾。阿不思·邓不利多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
“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制定了一个计划。当布莱克把我困在一个街角时,我用魔杖制造了一场爆炸,断掉自己的一根右手指。然后我变成老鼠钻进了下水道。”
“这么多年你躲躲藏藏不肯出现,却始终没有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那些食死徒到处找我报仇,因为他们知道主人是接受了我的建议去袭击波特一家。”亚瑟·韦斯莱忍不住了,他给了他一拳。但小矮星彼得继续说着。
“我不至于和魔法世界割断联系,我总是留心听着关于主人他的动向新闻。我只是等待着主人再次强大起来的信号。他会胜利的。”
阿不思·邓不利多做了一个重重的深呼吸,在这一刻他的面容仿佛苍老了许多。他握着魔杖的手依然坚定,另一个手疲惫的摆了摆。
“我没有什么需要问的了,部长、司长,你们请便。”
斯克林杰、博恩斯和褔吉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当年的事情真相居然是这样。如果这件事情被公布出去,造成的影响将不亚于当年那场恐怖的爆炸。
最后是阿米莉亚·博恩斯先开囗问了。
“小矮星彼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听说波特他们,是你的朋友。”
“我当时是害怕了,我一直没有小天狼星、卢平,还有詹姆那样勇敢。我从来不是故意那样干的!他会杀了我的!他一直强迫我,我知道拒绝他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我就这样干了。”
“你知道小天狼星一直都是无辜的,对吗?那你知道他这么多年被关在阿兹卡班吗?”鲁弗斯·斯克林杰接着逼问。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可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自己——他就是一个疯子!当年明明就是他的错,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入谁。战争,战争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原本我是可以不用那样干的。不是我的错,不是的……”
接下来两位司长轮流审问小矮星彼得,力求把当年所有的详情都问出来,就连康奈利·褔吉都问了两个问题。
而阿不思·邓不利多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疲惫的看着他们。
“差不多就是这些信息了。”阿米莉亚·博恩斯翻看着刚刚从一开始就在记录的纸笔,“甚至还有几个食死徒的信息。”
“那么,按照法律,他该判处什么罪。”阿不思·邓不利多看了一眼康奈利·褔吉,福吉摸了摸头,立刻开口。
“阿兹卡班,他会被关到死亡为止。”
“不行。”阿不思·邓不利多站了起来,“不能被关到阿兹卡班,阿尼玛格斯会被摄魂怪忽视,单纯关进去没有任何用。”
“是吗?那该怎么办。”康奈利·褔吉的额头出了点汗,他掏出手帕擦了擦。他下意识的去征求邓不利多的意见。
“死刑,直接对他进行‘摄魂怪之吻’。”阿不思·邓不利多严肃的盯着褔吉,然后又放轻了声音。“福吉,这件事情当年的魔法部出现了错判,布莱克被下冤狱多年。现在重新做出审判,不仅是对布莱克先生做出补偿,也是现任魔法部的政绩。”
康奈利·褔吉眼睛放大了一点,政绩——这是他这个新任部长最需要的东西。全魔法界都知道他的位置是阿不思·邓不利多推辞后才得到的。有些报纸甚至把他称为“最大捡漏王”。
阿不思·邓不利多看着再次昏了过去的小矮星彼得继续说,“人们想要看见一个有强有力手段的领导者,福吉,这是你的机会。”
“是的,你说的对邓不利多,这样穷凶恶极的罪犯就应该直接死刑。”康奈利·褔吉立刻下了定论。
站在旁边的鲁弗斯·斯克林杰和阿米莉亚·博恩斯对视了一次,他们当然明白邓不利多在引导这个结果。
但是这个审判的确让人满意,所有人都会促成的。康奈利·褔吉运气不错,刚上台就有这种好事。
当然,至于外界到时候对魔法部的批判和质疑——梅林啊,天下向来有失必有得。
很快,邓不利多和魔法部的巫师们就带着小矮星彼得去到了伦敦地下。
这个近乎是导弹式的消息引爆了整个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部、威森加摩会议、傲罗执行司吵成了一团,他们来来回回的扯皮了半个月,最后在邓不利多的强压下——他以前很少如此强硬,最终在八月末,他们定下了最终审判结果。
剥夺小矮星彼得获得的一切荣誉、奖金,立即对小矮星彼得处死刑——“摄魂怪之吻”;释放小天狼星·布莱克,对他进行一定的经济补偿,允许他观刑。
最后,在1990年8月30日,霍格沃兹开学之前,魔法部官方通过《预言家日报》将事件的全部经过对外“公开”,一举定下了魔法界当今最令人震惊的一件事。
1990年8月31日那天,伦敦今年最后一个夏天,小天狼星·布莱克被阿不思·邓不利多和康奈利·褔吉接了出来。
他在监狱里被关了将近十年,阿兹卡班的拘禁生活带走了小天狼星英俊的面庞和健康的身体。曾经风流不羁的“格兰芬多贵公子”现如今狼狈清瘦的像一只鬼。
阿不思·邓不利多把小天狼星·布莱克从监狱深处扶了出来时,他把所有的事情向他解释清楚,但是小天狼星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他已经被摄魂怪折磨疯了——虽然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可当小天狼星看见监狱门口处的小矮星彼得时,他疯狂的大叫了起来,像不会说话的野狗一样。如果不是阿不思·邓不利多托住了他,他可能会扑上去咬死小矮星彼得。
而当阿不思·邓不利多在他耳边告诉他小矮星彼得马上会被执行死刑时,他安静了下来。
被绳索死死捆住的小矮星彼得被封住了喉舌,他所有的尖叫和哭泣都无法外泄。
摄魂怪走了过来将头巾放下,开始执行这个行为。它把下巴压在小矮星彼得的嘴上,然后吸出他的灵魂。
小矮星彼得死了,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彻彻底底的死了。
小天狼星·布莱克看着这一切,疯狂地大笑起来,他被阿不思·邓不利多抱护在怀里,笑的浑身颤抖。他的笑声尖锐扭曲,仿佛要刺破这具贫弱痛苦的身体。
在痛快淋漓的笑中,他晕倒在了邓不利多的怀里。
一切都结束了。
英雄被正名,叛徒被处死,痛苦被平息。
至于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他嫌恶的看了一眼邓不利多怀里的小天狼星·布莱克,确定了他的脑子现在完全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