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身体慢慢恢复知觉,渐渐地,赵青松发现不太对劲,后肩,腰侧有车祸的擦伤,伤口应该不浅,所以疼痛很明显。头晕,不排除撞到头,也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火辣辣的疼痛逐渐蔓延燃烧着大脑,但是,越感觉就发现奇了怪了,左边小腿一点知觉也没有。
只有一种可能,大概率是神经断了。
内脏没有尖锐的疼痛,应该没事。
他扭了扭仅能活动的头,扫视了下四周的环境,地面还是水泥地,身边没有其他人,视线有限,也可能是在他身后,但应该是只抓了他一个。
仓库里只亮着一盏白炽灯,不太亮,四周黑漆漆的。明面上应该没有大窗户,正对着对着他是一个大门。看不清有没有小的窗户,赵青松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那,自己的耳朵也没事,还能听见。
几个人乱七八糟地走了进来,脚步不齐,很碎,当中有人还喜欢拖着地走路,有踢到小石头的声音,碎石正好顺着大门地下的缝隙,一路滚到赵青松的面前。
沉重的铁门像是一把脆弱的骨头,推开的瞬间,嘎吱嘎吱乱响。
一共三个人。
月亮很亮,三个人走进来的时候,影子被投射进了屋内,交融到白炽灯的领域后,消失在光下。
一天的功夫,带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他,在现在哪里都是摄像头的布局下,应该不会冒险出市。他们大概选择一些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可能在村子里。
A市纬度40度左右,月亮上半夜在东南,下半夜在西南。
能把影子投进屋子,仓库朝向大概西北或者东北。
这三人神态目前都没有疲态,大纲是上半夜。
应该是西北。
赵青松抬头,为首的两个人一个是刀疤脸,一个是那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家伙,至于第三个嘛,视线扫过去的时候,虽然有过设想,但是看到他在这里,心里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陈望。
被疗养院成为刀哥的那个男的,看起来约莫有四十五六,脸上从右边额头到左边眉尾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他叫贾刀。是疗养院的打手之一。
贾刀似乎走路不稳,晃晃悠悠地靠近赵青松,揪起他的头发,让赵青松仰头看着他。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这里响起:“哟,醒了?”
房间空旷没有堆积过多的货物,在这里面的声音也听起来有点混响。
不过这人嗓子里跟卡了一口老痰似的,听着怪恶心的。瞧着赵青松被亮光晃了眼睛,闭上的模样,贾刀用手里的刀拍了拍赵青松的脸:“1037,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个编号,赵青松身体一颤,但锁链绑的太紧,适应了头顶的光,他睁开眼看了一眼贾刀,被绑在椅子后面的手,尝试着挪动了下手腕。
像是看出来他的小动作,另外一个站在他身侧的、长得贼眉鼠眼的那位,名字叫秦寿,一脚踹在了赵青松的手上,嗓子好像是烟抽多了,废掉一般,声音听起来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他阴森地警告道:“别白费力气了。上次给你跑了,我们这次给你特殊照顾,换了拴狗用的铁链子,看你怎么跑。”
陈望瞪了一眼秦寿,想要说些什么,但也只是张了张嘴,没那个胆子,继续做鹌鹑,站在贾刀身后。
秦寿继续踹了一脚赵青松的腿,恶狠狠道:“ 因为你,我们哥仨没了工作了,你他.妈的倒是快活了,啊?!”
赵青松没吭声。
因为踹到的是神经断掉的腿,他没感觉。
看着赵青松无动于衷的样子,秦寿也觉得没意思。伸手拽出来陈望手里的手机,继续道:"啧啧啧,你们有钱人倒是提起裤子就走人了,剩下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怎么活?"
老百姓?他们?赵青松抬眼看了一眼秦寿这副面孔,想一口血沫子喷过去。
但是没有,还不能激怒他们。
贾刀松开了赵青松的头发,拍了拍秦寿的肩膀,说道:“人呢,就是贱命一条。”
又转头冲着赵青松骂道:“你他妈的是走了狗屎运了,不就是会投胎一点吗,哈哈哈,治病一年多,现在还他妈的给男人做下面那个,就是贱骨头。”
赵青松身后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他妈的,跟他说这么多干嘛,给你那金主打电话,十五分钟内,一千五百万,乖乖打过来,我们告诉他地址。敢报警,现在就捅死你。过了十五分钟,让他后果自负。”
秦寿抢过来陈望的手里的手机,说手机号码。
赵青松报出来一串数字。
嘟的响了一声之后,那边就被光速的接了起来。
“蓝总,一千五百万,打到这个账户,十五分钟内,我们要的不多,钱到账,告诉你地址。”
蓝桥记下了这个账号,冷声道:“赵青松呢?让他说话。”
“……蓝桥”赵青松声音沙哑,长时间不开口加上身上的伤,他有呼吸很乱,气息很碎,“我没事…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