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
朗姆有说有笑的在客桌上放下一碟寿司,这里距离厕所仅是一墙之隔,隐约可以看见门口。
7:30
“胁田先生今天晚上不在吗?”后厨的另一位厨师打趣道:“今天客人很多,老板更容易发现翘班哦?”
“哈哈,那可不至于,你的期望可要泡汤,我请过假了。”朗姆有条不紊的脱下围布,洗了手:“家里的老鼠有点猖獗,联系了专门的人上门,有些事可得亲眼看着点才好,现在走刚好来得及。”
“有句话怎么说?Time is money。”
7:33
米花町的交通干线足够发达,但对方也同样聪明,用同张脸伪装成张扬的公司总裁瞒天过海,听上去很简单,但是做到天衣无缝的这个本事早就超过了无数逃离者。
而霍兰德已知晓胁田兼则的身份还敢单刀赴宴,那么目的就不会是那么的简单,多半与自己有关。朗姆思索着,在手机上快速滑动些许,转身踏入联通那面通风道的短巷。
那么A计划势必是失败的,在执行这个计划的那群蠢货归队以前,他身边不会有其他能迅速调集的人手。
而这个时候……
咻。
是袭击的最佳时机。
男人瞬间转身左手随之抬起做格挡,一整自上而下的巨大的冲击力随着降低重心的右腿屈膝后扫传达到地上———有人径直从二楼跳下直扑而来!
这显然是拿他做减震的跳板。
但还未等上一阵余波平息,转眼间又有一道强烈的风从下方极速刮来,若刀光剑影一般锋利。
迅疾生猛的招式在数秒之间如麻雨点尽数落下,封锁着朗姆进攻的路线,但他也毫不慌张,带着与外表不符的轻快,左右闪臂躲开来者进攻的步伐,身法快似飞虫振翅只余残影。
突然来者后撤半步,紧随着临空跃起,一个凌厉跳踢直冲朗姆脖颈打去,瞬时间只见得中年男人撤开双腿扎紧步伐,向后一翻,那长而有力的双腿如同剪刀双刃般压过鼻梁挥过。
“长进不小,可惜火候还差了点!”乘着那人转身再攻的时机,朗姆跨出箭步顺势一蹲,左腿猛地转过一百八十度扫出一个精准的弧线,而来者则侧身一跳,一手抓地,接力往后滑出几米,半蹲着在巷口停稳。
二人的目光碰撞,有如铁花迸溅,火光冲天,又好似水击巨岩,悬泉瀑布,溅其千万水花,冲荡石崖,暗流汹涌。
褐发青年大笑了起来:“那真要这么说那你岂不是老年痴呆了,都快一年没真枪实弹的练过了,怎么让我打了个平手。”他神情乖张,双眼微眯上挑,有几分挑衅,话里带着嘲弄意味让人如芒在背。
“你还是那么喜欢呈口舌之快,但很快你那张像麻雀一样吵闹的嘴就什么也叫不出来了。”朗姆看着唐澜。
现在大概是七点三十五,天已经黑了,虽然这一带主要是居民区行人还算少,但在闹市区开枪终归不是明智的选择,如果仅仅是拳脚功夫,对方那变幻莫测的野路子倒还真分不出高下。
拖到那群执行A计划的蠢货回来?
霍兰德在逃脱这方面的能力强大到朗姆简直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一路逃跑长大的,对于进退时机的把控了然于心。
“哦拜托,你话也挺多了。”唐澜翻了个白眼,捧腹笑了好几声才完全站起来,装模作样的摸两下眼角假装擦拭笑出来的眼泪,道:“因为反派死于话多?”
话音刚落,他歪过头,同时朗姆的拳风从耳畔划过,青年即刻伸出左手一把打开对方的手臂,转身抬脚毫不犹豫的踹了出去,男人则顺着被打开的势头向右回撤一步躲开。
二人再次交手,你退我进的攻势丝毫未减,青年极其善用跃起配合踢踹扫腿调整位置封锁退路,而男人老练阴毒的战斗风格则招招出其不意,目光总是落在巷子尽头的碎石堆,意图暗算诡计,如同嘶嘶吐信的毒蛇,伺机而动,随时扑上来咬一口致命的血痕。
朗姆狡猾的如同一只泥鳅,向前一步往青年胸口打去,可另只手却有眨眼间呼向唐澜的脸,一时间来不及全部格挡他只得向后越半步,但也立刻屈膝下蹲抬腿踢向男人的下盘,化解被动。
可霎时间似是在后撤时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后滑去,脚下的不知何时被人踢到此处的碎石也猛地划出去,被朗姆轻易闪开,唐澜的左手来不及收回就落在地上传来一阵剧痛,男人露出诡诈是笑容,跟着一脚踹向青年的腹部,经管已经尽早的屈身翻滚卸力,但裸露的皮肤还是照样在水泥地上摩擦着凹凸不平的表面,化出数道伤痕。
7:37
渐深的夜色掩盖了行迹,路上零散的行人并未过多关注从中接踵跑出的褐发青年,对方捂着右手从巷里冲向马路,一个中年男人紧随其后的跑出,可并未追上,而是在找到一辆黑色的车猛地拉开门坐了进去。
刚打着火,就看见前方的改装摩托已经亮着灯,轰鸣的引擎昭示着启动,半趴在上面的青年回眸朝他笑了笑,轿车的前车灯打亮,对方惨白的脸毫无血色,但用口型对他说了句话。
(我愚蠢的小可爱)
(就凭你那破车也想追上我)
说到一半还从腰侧出示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轿车猛地发动,轮胎滚过沥青路发出不和谐的刺耳鸣叫。
唐澜呲牙咧嘴的压住右手的伤口,似乎这样能好受点,抽空看了眼身后的车灯,调转车头,驶向早就在地图上记好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