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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友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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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要迈步的时候,目光一瞥,发现了某些别的事情。

她朝身边望去,身边是另一艘船。同样属于卡罗尔·威斯克斯的船。漆黑边,但不是帕拉斯,而是那第四艘不知姓名的巨船。

引起她注意的,是船壁上的一个身影,是的,在船壁上。双手,双脚,紧紧贴着垂直的木板舷壁,四肢交替着,在朝上攀爬。那个人穿着绿色的短衫,是她见过的人,方才刚刚离开的人,是守宫,卡罗尔口中的威尔敏娜。

她不是说她有事吗,不是说她要去做花匠的工作吗?现在却在做什么?

“谁知道?”

秋茗默默地自言自语,“管她呢,这帮人总是神神秘秘的,跟我没关系。”

她为何能够在船壁上攀爬?

“也许是爬绳子吧。”

秋茗给自己解释,“或者墙上安装了了攀爬的梯阶。就算没有吧,她不是叫守宫吗,那她会爬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所谓能力,血的破事。我可不想去理会。”

她到底是去做什么?

即便声称不关心,即便试图自圆其说。曲秋茗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疑惑,以及一种警惕。这种警惕,自上船后便一直伴随。陌生的,肤色苍白的西方船商,熟悉的,曾见过一面的东方翻译。她们佩戴没有塑像的十字架,是基督徒却不是天主教徒。这个西方人和那个女人有生意往来,女人送了一副墨镜作为信物,而她就把它戴在了眼睛上。她不是盲人,那双眼睛绝对能够透过白纱看见一切,就像带着蒙纱斗笠的夏玉雪一样。

这一切都令曲秋茗感觉不安,感觉怪异,而现在,一个会爬墙的人爬上了一艘神秘的没名字的船。这样的事情只会加剧她心中的不安。

“你来吗,秋茗?”

夏玉雪站在船舱入口,停下,对她说。

“嗯。”

曲秋茗口中应答,看着守宫攀上船舷,踏上甲板。没什么好继续看下去的,她迈步,朝着夏玉雪走去,将疑惑的思绪暂且压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觉得你可能会在船上,就过来看一看呗。”

“我们很熟吗?”

“大家都是同事嘛。”

“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除此之外,我们没必要私下接触。”

“说话这么老成干吗嘛,小朋友?”

“你不是很了解我,嗯,新来的?我性格就是这样,现在,有事就说事。另外,我有必要提醒你,别在外乱显示你的能力。你怎么上船的?有人看见吗?”

“没有,没人注意到。”

“那就快走。”

“不必这样赶人吧,我就是来跟你聊两句而已。另外,顺便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吩咐要给我的?”

“你自己为什么不问她?”

“我没她电话号码,一直都只有她联系我而已。好吧,我想我确实还不够资格。”

“的确。”

“帮我问问,怎样?”

“等着……她说让你走人,别来烦我。”

“这是她说的吗?感觉像是你在敷衍啊。”

“的确。”

“你知不知道,她这次派了别的人过来,不是神弓。”

“为什么?”

“听说神弓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也许吧,这次来的是谁?”

“一个叫琴师的,那个夏玉雪好像以前就和你们是同事,你对她有没有什么印象?”

“……嗯,有点,听说过,以前在那个组织里。但我对她没什么了解的。”

“她认识你吗?”

“很多人都认识我。嗯……你说,这次来的人是琴师?就她一人?”

“还有个跟班,一个小姑娘。”

“穿青衣服,打扮得像个男人?马尾辫?带着一柄日本刀?”

“呃,没。完全不是,你说的那是谁?”

“……没什么。”

“我们的船只是在法兰西建造的,都是质量非常好的运货商船,货载量大,能够经历最恶劣的天气,适合长途旅行。”

船舱中堆放了许多木箱,木桶。过道狭窄,船舱中有些水手在干活,卡罗尔让他们把天窗打开,但舱房中并未因此变得有多明亮,还是很昏暗。船舱中的空气也带着种奇怪的气味,长久并不通风,有些令人发闷。她一边走一边介绍,而冈田片折则在旁翻译,“这四艘船,每一艘都运载专门类别的货物。帕拉斯主要运载武器,拉谢运载工艺品。友弟德则是香料,酒水以及各地特产,也是我平时起居,负责指挥调度的主船。”

夏玉雪和曲秋茗跟在后面,曲秋茗心不在焉地听着这番话语,感觉有几分无趣。

“法兰西?是不是就是佛郎机国?”

她低声念叨。

“并不是,曲小姐。”威斯克斯听到了她的念叨,回答,“‘佛郎机’源自回教徒对欧罗巴地区的称呼。欧罗巴地区在明国西方,也正是我所来之处。其中有诸多国度,法兰西是其中一国,‘佛郎机’一词,你们多用于指代另一个名为葡萄牙的国家。毕竟也只有他们同贵国有所接触。”

“这样的。”

她听不懂,但曲秋茗还是在思考这些西方国家的名称,因为过去的事而比较在意。

那个所谓法兰西的国家,在什么地方?西方,有多远呢?

“但这两个称呼确实根源相同。”

卡罗尔又补充一句,驻足停下,用手杖敲打了身边的几个绑缚的酒桶,“这儿,苏女士预订的酒水,我昨日单独放到一起了。“十桶杜松子酒,十桶龙舌兰,还有五桶黑麦威士忌。威士忌和杜松子酒都是自我国原装,龙舌兰是同亚美利加的当地居民手中购买得来的,夏女士,您需要分别打开检验吗?”

“不必了,我相信您会诚实地售卖给我们品质可靠的产品。”

“很好。”

威斯克斯笑了一下,那笑容带了点狡黠的意味,“您知道,我很高兴苏女士这次选择由您负责与我对接。您不像李小姐那样……嗯,刻板,她不是一个很懂得灵活变通的人。”

“威斯克斯船长,您是法兰西人?”

曲秋茗又在背后发问。

“不,我是英格兰人。”

卡罗尔回答,“那是法兰西邻近的一个岛国。它与明国相距甚远,从无交集。”

“比马扎尔国还要远吗?”

她又问,夏玉雪向她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匈牙利?是的,在匈牙利的西方,在陆地的最西边,再往西就是一片海洋……这样说也不准确,还有爱尔兰,还有——”

突然转移话题,“曲小姐,您知道匈牙利?也就是马扎尔?”

“是的,我知道。”

曲秋茗回答,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插话,她也转移话题,“那个木箱中装的是什么?”

“这是烟草叶。”

商人举起手杖,点了点木桶上方绑缚的一个木箱,“和龙舌兰酒一样,产自亚美利加,都是经过干燥日晒处理的,关于质量我可以保证,我自己已经试用过了。亚美利加的当地人也会吸烟,我的烟斗就是从他们那里买来的。”

她指了指腰间的烟斗。

“这就是那些烟的来源?”曲秋茗回忆起刚上船的时候看到的景象,“您为什么要呼吸那些烟雾?那样不是很呛的吗,对肺也有害吧?”

冈田片折向卡罗尔扫去一个凌厉的目光。后者注意到了。

“……是的,的确如此。但感觉是很好的,嗯?”

她略带心虚地回答,伸手推了下墨镜,还有点不习惯鼻梁上架着东西,“P'rhaps thee wouldst liketh to tryeth some?”

最后一句没翻译,冈田片折转身和她说了什么。

“秋茗,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多问这个人问题。”

夏玉雪也转身小声地对曲秋茗说。

“你管不到我。”

曲秋茗口中回答,但心里却是认同她的想法的。

“不管怎样,嗯。夏女士,对于烟草,您还满意,也不需要开箱查看,对吧?”卡罗尔再次同她们对话。

“我没有什么意见。”

夏玉雪回答。

“很好。”

她又说,“另外,苏女士还订购了一些植物。这些都是亚美利加特产,有些汉语中似乎还没有特定的称呼。我已经按以往的惯例将株种交给威尔敏娜打理了,您方便的时候去找她吧。您携带了清单没有,我们可以核对一下。”

“我带了。”

夏玉雪取出那张纸,念到,“烟草种,马铃薯块茎,番茄,咖啡,龙舌兰叶,就这些。”

“我需要提醒您一下,这些植物都是从亚美利加当地运来的,长途跋涉,其中不可避免会有损耗。因此这一部分的定金,我只收取十分之九,您对这个折扣还满意吗?”

“没有问题。”

“和您做生意真是愉快。”

“威斯克斯船长。”曲秋茗又一次开口,“您刚才提到的很多货品都来自那个叫亚美利加的地方。那是在哪里,那也是一个西方的国家吗?”

“不,曲小姐亚美利加是一个区域,一块大陆。”卡罗尔微笑,“一片很广阔的土地。在英格兰的西方。我们的船队从英格兰出发,先向南航行,再往西,越过一片汪洋大海,才到达亚美利加。”

法兰西,英格兰,亚美利加,它们都在马扎尔的更西边,很远很远的距离,最远的,隔了一片大海。曲秋茗心想,自己从未听说过这些国家和地区的事情。她感觉很陌生。

夏玉雪再用眼神朝她示意,她置之不理。

“您一直向着西方航行,然后又要回头,再向东方,经过明国到这里来,一定经历了一段很漫长的路程,要用上很长的时间吧?”

“不,并非如此。我还未经过明国,实际上,因贵国政令,外国船只是不许入港的,否则也不必您二位前来一趟。”

卡罗尔·威斯克斯微笑着,似乎是一直等着有人询问这样的问题,“我的船只离开亚美利加后,向南方航行,绕过大陆的最南边,然后继续西行来到这个国家,日本。”

“但,您从西方出发,又一直往更西方航行,最后怎么会来到我们东方的?”

曲秋茗询问,心中充满疑惑与不解。

“那是因为,曲小姐。您是否能够理解,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并不像想象的,传统中的那样是一个有边界的平面,而是一个球体。东方和西方只是相对而言的存在,从一点出发,沿着一个方向行进,最终会绕上一圈再次回到原点?”

“……我听不懂。”

她能听懂,只是不能接受。

“这是真的,实际上,世界是一个球体,这个想法早在很古老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提出,你是否曾注意到,在海面上眺望,远方的船只最先出现的是桅杆,而后是船身,就像是从水里升起一般,那是因为这中间有弧面阻挡了视线。”

卡罗尔微笑着开始长篇大论,但是冈田片折的单调语气却与她的话语恨不协调,“而在四十年前,西班牙……佛郎机国的一位船长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观点,他带领船队从起点出发,向着西方行驶,最后船只又回到了起点——虽然他本人在途中身亡。另外,亚美利加这一片大陆,最初也是因为另一位探险者,因为相信这种说法,往西航行试图到达东方,才无意中登陆了那片过去从未到访过的土地。”

“真的吗?”

“确实如此。我可以向您保证,在这个地方,如果我一直往西行进,而您一直往东,虽然前路各自有别,但最终我们还会再次相见。”

“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曲小姐,是这样的。那么,友弟德号的货物就这么多了,夏女士,请您移步随我们前来。在拉谢号上,还有苏女士订购的一套意大利玻璃器皿,请您检阅。”

“好的。”

“哇哦,你知道,这可是上等的咖啡,威斯克斯船长从南美洲带回来的,对吧?”

“你来我这就是蹭喝的?”

“嗯哼,我得说,我可是很懂得冲咖啡的。你要不要来点?”

“我不能喝咖啡,那对我的身体不好。”

“也对,你还是小孩子嘛。”

“你确实对我一无所知,不是吗?”

“说起来,你如果不喝咖啡的话,为什么你这还有咖啡豆?我以为这船上就你一个人住呢。”

“不管你的事。咖啡喝完了,你还不走?”

“行吧行吧……哦,还得再等等,那两位还没走。我得等她们走了之后再离开,她们出船舱了。”

她们沿原路返回。再度踏上甲板,离开了昏暗的船舱,曲秋茗感觉空气变得清新了很多,船舱中是很闷的,闷得令人有些头晕。

感受迎面吹拂的凉爽海风,她觉得清醒了许多。

但她的思绪还是很乱。

“你怎么又在问问题了,我对你说过,别多问问题的。”

身边,夏玉雪小声地对她说,此时卡罗尔以及冈田片折已经踏上斜板,与她们相距较远,听不见她的说话声,大概吧。

“我也对你说过,不关你的事。”

曲秋茗还是冷言冷语地,“并且,我也想问,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位西方商人确实说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我挺想再多听一些,多了解一些的。让自己不那么无聊。”

“好吧。”

夏玉雪只得无奈地叹口气,“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小心一些。你对……对姓苏的女人并不了解,和她有关的事情,和她往来的人,总是带有危险性的。最好保持警惕吧。”

“多谢你的提醒。”

她揶揄地笑一下,“既然你那么小心谨慎,那便如你所愿。正好刚才在船舱下我也待久了感觉有点闷,接下来的验货就不和你一起了,我一个人在这透透气。你满意了?”

“真的?”

“对,我在这待会,你跟她们走吧。”

“那……好吧。”

夏玉雪看着她,脸上还带着不放心的迟疑,“那别乱跑,也别下船舱,就在这等我回来。”

“你有没有时候觉得你自己挺烦人的?”

“……”

“夏女士,有什么事情吗?”

斜板上,驻足停留的二人,冈田片折对她们呼喊。卡罗尔·威斯克斯则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她的脸上还带着那副墨镜,镜片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泽,遮挡住她的双眼。光天化日之下,码头上竟然也没人注意到这怪异的装饰。

“没有,只是我的同伴想在这里歇一会,可以吗?”

冈田片折对卡罗尔翻译,后者回答了什么。而后她便向夏玉雪走过来。

“当然可以。如果曲小姐愿意的话,她可以在我的房间里休息。”她说,语气彬彬有礼,一如平常的冷淡,“夏女士,请您先随船长去拉谢号货船,我安顿好曲小姐后,会再前来继续为您服务。”

“谢谢。”

夏玉雪对翻译回答,但是眼神却瞥向曲秋茗,轻微的表情示意她就待在甲板上。

秋茗自然领会到了其中意思,但服不服从有自己的打算。

冈田片折等着夏玉雪迈步,跟随威斯克斯离开后,才来到她的面前。

“刚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们昨天见过了。”曲秋茗看着这位早已认识的人,轻轻地微笑,“你一点惊讶都没表现出来。”

“对不起,秋茗姊妹。”

冈田片折也在微笑,这还是今天第一次。她又变回昨日曲秋茗认识的人了,“我没想到您会以苏女士的代表这一身份前来,这真是巧合。”

“是啊,不过我和那女人不熟,我只是跟着这位夏女士来这的。”

“请您原谅,我现在有工作,没办法像昨日那样陪您。”冈田片折走近,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拣出其中一把,递给她,“您先去我的房间里等我,工作结束后我们可以再聊天,如果您愿意的话。”

“没什么不可以的,冈田小姐。”

曲秋茗伸手,正要接过钥匙的时候又停下了,想了想,她笑着摇摇头,“不过,我想我还是就在这等你吧,我想吹一会海风。”

“好的。”

冈田片折没有继续坚持,将钥匙收回,依然带着微笑,“那么就这样吧,如果有事找我或者您的同伴,我们在拉谢号上。您知道,另一艘舷边漆红的船。”

“我知道,冈田小姐。”

“那么,我必须要去工作了。”

“嗯。”

曲秋茗看着穿黄杉的人转身离开,走下斜板,离开视野,脸上的微笑也渐渐平淡下来。她现在对待冈田片折,已不能再像昨日那样了。昨日,她对自己来说还只是一位偶然相识的虔诚教徒,一位友好的新认识的朋友。但今天,情况已经开始变得复杂了。

她为那皮肤苍白的西方商人工作,而那商人又和那个女人有联系。最终的一切,又都和夏玉雪有联系。她工作时的冷漠态度,和私下对自己说话的亲密态度,让曲秋茗感觉到一种怪异的割裂感。当然,这或许只是自己多心。

但是,这个西方商人,卡罗尔·威斯克斯船长,始终让自己不舒服。苍白皮肤,始终被遮掩的双眼,似乎在隐藏某种秘密。虽然佩戴了十字架,但却又说不是天主教徒,言行身份也和自己印象中的信仰者相差甚远,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说的那些事情。

曲秋茗走到船楼前,转身,面对着远方的海洋,感受海风的吹拂。清新空气让她感觉很舒服,却不足以让她理清混乱的思绪。她在想卡罗尔说的事。那一片在西方更西方存在的大陆,产出许多前所未见之物的大陆,让她感到奇怪。

还有那关于世界的言论,她脚下平坦的大地,当真实际上是一个球体?可那面前的海,难道不是一个水平面吗,远处的天际线,难道不是条笔直的直线吗?天圆地方,难道这不是她过去早已有的认识吗?但是那言谈确之凿凿,似乎又有着充分的论据。所以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呢?

曲秋茗觉得,自己今天听到了很多新奇的说法,见到了很多新奇的事物。这些引起了她的思考,但她得不到答案。

关于这个商人,关于冈田片折,似乎有太多的谜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去尝试解开这些谜题。

“算了,反正世界怎样,也不关我的事。”

曲秋茗摇了摇头,试图从无尽的思索中解脱,“顾好眼前吧。眼前,我只不过是跟随夏玉雪来到此地而已。我只需顾好这一个人,其余诸事,不必关心。”

她望着眼前,眼前是海。

但是在自己与海之间,还存在了一个庞大的,遮蔽视线的物体。

那艘漆黑边的船,没名字的船,不允许别人登上,但又确实有一个人登上的船。曲秋茗突然回忆起,在卡罗尔最初的介绍中,并没有提到这艘船上装的是什么货物。

那里有什么秘密?

她想,她疑惑。

“啧,那个小女生怎么老站在那,还往这看?她不会发现我了吧?”

“不可能,这里很黑,她看不见的。”

“我现在是真的得走了。”

“那就走,担心她干嘛?被她发现又能怎么样?这时候你开始考虑后果了?新人。”

“小朋友,你别总摆那副姿态教训——嘿!”

“什么事?”

“这——这什么啊!”

“Okraman,Okraman.Mi……”

“啊啊啊别过来!”

“A——!”

“你吓到她了,守宫!喂,你,别跑!Nnomaa!”

“什么情况?”

“新人,把她逮回来,呃!”

那是什么?

曲秋茗隐约听见,从那黑边的无名船上,从那大约是船舱入口的位置,响起呼喊的声音,杂乱,带着惊恐的情绪。随后,她看见门板被猛地推开,从甲板上,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指向天空。

那是什么?

她整个身躯贴在舷边,试图靠得更近,看得更清楚。

但那黑色的手旋即又消失了。

一时间,又恢复了安静。

只有海浪的声音。

而后,一个穿绿色衣衫的女青年,守宫,从入口出现。惊慌失措地样子,四处张望。曲秋茗急忙向旁侧一闪,躲藏到船楼的楼梯营造的阴影之中。

她看着守宫慌张地,快步跑到船舷边,和来时一样,翻身,四肢紧贴着船壁攀爬而下,动作比来时要迅速了很多,接近码头时便跳下来,最后望了一眼那庞大的,阴影笼罩的无名船,而后快步离开。

守宫跑过友弟德号,又跑过帕拉斯号和拉谢号,一直向岸上跑去,消失在人群中。

曲秋茗从阴影中再度探出身,确信自己没有被她发现,而后又望向无名船。

看不真切,只见到一抹红色出现在舱门口,接着门板便重重盖上。

继而,没有了更多的声音。

“又是怎么回事?”

她自言自语,看着眼前的船,内心疑惑。这一个早上,自从来到此处,登上船之后,她问了许多问题,有的得到了回答,有的没有,但那只令她心里的疑惑越积越多,听到的,见到的一切,都让她困扰。或许是做不到与己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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