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也没和你们一起去。”
“你也没去?”
“总得有人看家啊,并且我爹最近身体也不太好。”
“哦。”
“你怎么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呀?我真的得给你请大夫了。”
“……没事吧,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那好吧。”
“小庄哥还说我把他手打断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就在你们走之前一个月。嗯这不是你的错,是他找你打架的。”
“为什么呀?”
“听五哥说是因为什么要和你比武,那棍子当刀打,结果他胳膊被打脱骨了,一直吊着,最近才能动。”
“哦,这样。”
“算啦,你也别多想这个了。”
“倒也没多想。诶对了,这间屋子什么时候盖的?这以前是柴房,我记得。”
“新婚时的新屋啊,柴房就拆掉喽。”
“我们结婚啦?”
“是啊,唉,你连这也不记得了。”
“……对不起。”
“没事。”
“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嗯。”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两年啦。”
“两年了呀。”
“是啊。”
“呃,对了,好像现在……现在他们都知道我是女的了?”
“嗯嗯,结婚之前你和我爹还有其他人都说了。”
“呃,我这样想好像不太好,但是,庄主的脾气……他知道这茬之后还同意这门婚事了?”
“什么啊他知道之前就不同意了好吧。”
“那还没事?”
“我的婚事我做主,可由不得他同不同意。当初为你我都离家出走了,命差点丢在外面,他看这样也不好说啥了呗。”
“……”
“算啦,你也别多想这个了。老人家现在不也接受了嘛。”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是不是当初我要去□□的事情?”
“就是啦。哟,这你倒是记得。”
“记得。我记得……是在京城?”
“对。当时我们走散了,我遇上了山贼,差点被刀捅死,还好最后没事。”
“对……然后呢。”
“然后我们汇合了啊,在那个酿酒的作坊。然后我们一起到那个小村庄去了。哈,我记得那边的小孩子还问你到底该喊你哥哥还是姐姐呢。”
“呃,随便啦。”
“你当时也是那么回答的。”
“……对。”说,“……真是对不起,那时候,我太……”
“何必再提嘛,现在不是很好?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说起来呀,那些小孩子你觉不觉得很有意思呀?”
“嗯?有意思,有点吧。”
怎么突然提这个?“我不知道,我挺怕小孩的。”
“有什么好怕的啊?”对面人不解,目光转了转,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转移话题,“说起来呀,那位夏女士……”
“她不在村子里了吧。”
“是啊。”
“还在?”
“你什么毛病?不在,上次我外出回来时和你说过的,我到那小村子去看了,她不在。”
“我们……说过?哦,好像是说过。”
“结婚前说的,当时还说我要替你把刀赎回来呢。”
“哦哦,我的那把刀。小庄哥说我带去军队了,怎么回来时换了一把呢?和我以前的不一样。”
“我没一块去。不过我听老周讲,好像是你原来那一把,就是那把倭刀,在战场上被人打坏了。现在这把是五哥给你的,是戚将军队里配的长刀。”
“哦,原来是这样。”
唐青鸾点点头,用布巾擦拭着潮湿的头发。吃过饭,洗了个澡,坐在床边和身边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试图获取更多关于过去的信息。
也的确知道了很多。
也的确通过这些已知的,又勾起更多关于过去的回忆。
只是,那心中的模糊依然存在,依然不透彻。
只是,看着眼前人,身边人,微笑的人,心中依然存有疑问。
回来了吗?
确实回来了。
只是,好像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已改变了。
比如刀。
比如被称为家的地方。
比如记忆。
改变了,那么还可说是回来了吗?
似乎不能说不是。
看着眼前的人,她心想。
可心中依然存有疑问。
“唉,五哥现在去参军了,过两天小庄也要离开。”
眼前人叹了口气,“青皮也走了——他倒是一直想走的。这些人呀,虽然知道是或早或晚都要离开的,但真的离开了也很想念。一条现在也不在身边,都是要走的了。”
“马也跑了?”
“嗯。”
点点头,“什么叫跑了啊?”
唐青鸾一直都对那畜生不咋待见,不过现在想了解更多改变的事情,所以问了。
“马是什么时候走的?也是我们去军队时带走的吗?”
“那倒不是。”
摇摇头,“嗯……不是,你们走的时候一条没一起过去,腿上有伤也不能长跑,也不能上战场。我把它留下来了。”
“那它去哪了?”
“这么说起来的话,嗯……”眼前犹豫的语气,让唐青鸾不明所以,为什么会犹豫呢,“……这么说起来,就要讲到我要和你说的事了。”
“什么呀?”
一直到现在都没说,似乎对于对方来说并不是什么容易说出的事情,“你就说了呗,别卖关子了,是什么事情呀?”
唐青鸾想要知道。
也许这事就和内心的疑问有关。也许这又是某个方面的改变,让过去的记忆变得充满疑问。
“那就说了吧,唉。确实晚说不如早说,早晚都要说的。”
又是一身叹息,那双眼睛盯着坐在身边的自己,微笑的表情也变得沉重,“就是,嗯,两个月前,当时你不在。她来过,夏女士来过这里。”
“来过?这里?”
“嗯,她和另一个姑娘一起来过。”
“她来这里做什么,夏玉雪?”
唐青鸾看着对方颇有心事的神色,自己内心的疑惑因而加剧。
过去的事情或许确实都已过去。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就很高兴能再见到对方,或者得知对方的消息。因为过去的记忆,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同样也让她感觉不安。和这个人有关的事,她不会很想去面对。仇恨,或许,友谊,也或许。但那些都最好只停留在过去。
毕竟那回忆可不怎么美好。
“她说是顺路经过,所以来看看。她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往西边走,一路要往那个村子回去。”身边人伸手理了理头发,回想着,“我说你不在,你出去了,她就和我聊了一会。那个姑娘是和她同路的,姓曲,听口音和吴九是同乡,也是天津人。我是不知道她们什么关系了。”
“就过来聊了会天?”
“那倒不是。嗯……她走的时候带一条一起走了,一条好像也挺乐意的,所以我也就让它跟着走了。”继续回想着,手指拨弄着发丝,“嗯……并且她还托付给我一件事。”
“什么事?”
“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
说着,身边的人突然站起来,一双眼睛盯着她,面色凝重,“那个,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啊?”
唐青鸾看着她,“什么事呀?”
“回来就知道。”
说着,她已经朝门口走去了,急匆匆的脚步,又一次,“别走啊,别乱跑啊,我很快回来。”
“不是——”
唐青鸾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阳光下,“搞什么,又来?”
室内又只剩下她一人。
坐着。
她茫然地坐在床前,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膀上,把新换衣服的领口都打湿了,脖子凉凉的很不舒服。
“什么事,又卖关子。”
唐青鸾叹了口气,“夏玉雪怎么还来过这儿啊?来这干嘛?”
她的心中存有疑问。
夏玉雪,这个过去的人来过?并且,还与一人同行?那同行的人是谁呢?她印象中并没有那样一个人。过去并不认识,至少现在自己记忆中的过去并不认识。
眼前人提到了一段过去的记忆,复仇结束之前的记忆。那个她还有印象,那是一段记忆吗?
唐青鸾伸出右手,看着自己的手指,数了数。五根手指,一直都是?
眼前的人也提到了另一段过去的记忆,结婚之前的记忆。那个她也有印象,那……也是一段记忆吗?
她再次环顾四周,看着这陌生的新房,墙上挂着的陌生的刀,头顶纵横交错的陌生梁架。这陌生的家。
这似乎确实是一个家,自己确实是回家了。
“的确如此?”
它是螃蟹。
“啊?”唐青鸾抽了抽嘴角,自言自语地问自己,“啥玩意?”
三月,她感觉到一阵寒意。真是个冷笑话。
不安。
她从床前站起,想了想,再一次朝门口走去。
这情节不是重复了吗?
不安。
回来了。
回来了吗?
回到哪里来了?
她很在意,想要知道答案。
脑海中的过去,眼前的现实,预想的未来,感觉一切都开始混乱。
她应当在意吗?
与现实比起来,那些遥远的过去和未来还值得在意吗?
她想要知道答案吗?
知道答案就意味着结束。
她想让它结束吗?
唐青鸾经过挂在墙上的长刀,没有去多看一眼。双眼空洞地盯着眼前,屋外的阳光。屋外是那熟悉的院落,但已空无一人。
她没有去看那柄刀。那并非她曾经的刀,并非曾经的太刀。
不过,即便没有太刀。
你不是还有——
“——诶!”
她正要越过门槛,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若不是对方出言,两边同时停下脚步,真的要撞上去了。还是回来的人,去而复返,的确回来的很快,“不是让你坐着等吗,怎么又不听话呀?”
“呃……”
唐青鸾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愣愣的,然而语气坚定地说,“……我不想等了,我想知道。”
“唉,好吧,我猜也是。”
眼前的人叹了口气,目光低垂,看向一边,“呐,你现在知道啦。”
唐青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她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手牵着另一个人的一只手,一个小小的身影的手。
一个孩子。
模样看起来不足十岁,瘦瘦的脸庞,头发还未蓄长,短短的扎在头上,穿着一件看起来很旧,但是很干净的青花旧衣,短短的袖口显出瘦瘦的胳膊。
“嗯?”
唐青鸾弯下腰蹲在门前,看着这个突然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孩。而孩子也在用怯生生的目光回望她,“这谁呀?”
好熟悉的脸,还有那拘谨的,不知所措的目光。还有那件衣服——那好像是自己以前换下来的旧衣。
孩子的腰带上别了一柄小刀。
好熟悉的小刀。
“哎。”
她轻声询问,左手伸向孩子腰带上的刀,但没碰上去,只是隔着一段距离,左手是没有小指的,“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孩子没有回答她,向后微微退开,望着她,紧紧牵着身边人的手。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她试图语气和善,不过,面对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自己的和善能传递出多少呢?
孩子仍然没有回答。
唐青鸾不明所以地站起身,凑到对面人的耳边。低声询问。
“不会说话?”
“会说哦。”对面人看看孩子,再看看她,“会说,就是不太爱说。”
“谁家的呀?”
“没家。”
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孩子会听到,但很难保证不会听到,这么近的距离,“是夏女士带过来的,从东边,海边带来的。爸妈已经去了,也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靠着当地几位乡亲照顾到现在。”
“哦。”
好熟悉的过去。
“以后就由我们来照顾啦。”
她看向自己,微笑,勉勉强强的,“我当时和夏女士说了,就收下来了。很好很好的孩子,很乖,来这住了两个月也已适应了这里。我想你也会喜欢的。这是我们的孩子。”
唐青鸾看她。
又看小孩。
没说话。
自己也没说,小孩也没说。
“你看啊,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这就是唐青鸾姐姐。”对面人弯下腰对孩子说,轻轻地微笑,“她也姓唐哦,和我一个姓,嗯……所以你就喊她青鸾姐姐吧,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喜欢青鸾姐姐吗?”
唐青鸾被这么称呼感觉鸡皮疙瘩起来了。
喊青姐姐或许会好一点——怎么计较这个了?
孩子的目光顺着对面人的指引,也再次望向她,也再次让她感觉不知所措。
“打个招呼吧,你?”
这是在对谁说啊?
她也没打招呼,那孩子也没有。
那孩子凑近蹲在面前的人,附在耳边小声地说了什么,唐青鸾听不清楚。
真会说话吗?
“哦,嗯。”
面前的人点点头,松开牵着的手,“继续去玩吧。”
孩子站在门外,门槛对面,膝盖以下都被高高的门槛遮住了。她看着那小小的身影,那小小的身影也看着她。她在对方的目光之中看到拘谨和不安,并且觉得对方在自己的目光中也能看到相同的情绪。
小小的身影渐渐后退,然后退到了一定距离便跑开了。跑动着,腰上束着的那柄小刀也随之一摇一晃。
很短暂的第一次见面。
很陌生也很熟悉。
“呐,你现在也知道啦。”
对面人依然膝盖弯曲,顺势就坐到了门槛上,望向背后,有点无奈地微笑,“你现在也看到啦,也见面啦。嗯……第一次见面感觉不是很好嘛。只是有点怕生而已,你没回来之前,我讲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人家听着还是蛮有兴趣的,还是蛮期望见到你的,也许以后……相处久了就习惯了吧。”
“……”
“你想说啥呀就说呗。”
“……那个……带着刀没事吧?”青鸾手指向外边,想了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万一伤到自己或者别人怎么办?”
“嗯,的确,可是不肯给我呀。”
对面人回答,“一直带着,来的时候就带着了。大概是以前在家乡流浪时防身用的吧,我吩咐过见外人的时候,出门的时候不能带,也听我的,所以在家里就让留着了。”
“那是倭刀吧?”
“对啊,大概是从哪个倭寇尸体上捡到的。来的时候夏女士说过那地方也在闹倭乱,父母好像也是被倭寇杀死的。”
“……”
“你要是不放心这个,我再说说呗,找个地方锁起来。”她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想说的呀?”
“……没。”唐青鸾眼睛转了转,嘴角挤了个笑容应付,“反正你都收下来两个月了,在这也住习惯了,就继续住着嘛。”
这可不是什么完全支持的语气。
“唉,我倒想说很抱歉没和你事先商量。”对面人叹了口气,坐在门槛上手托着腮,“不过抱歉好像也没什么用。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也不讨厌嘛。”
她维持着微笑,眼睛看着地面,一只脚无意识地在地上画圈,“就是有点怕。小孩的脾气挺难琢磨的,高兴起来让人筋疲力尽,不高兴起来又让人惴惴不安。我不是很擅长和小孩相处,我还没准备好面对孩子。”
“啊,抱歉啦。”
歉意的微笑。
“还不是说了抱歉……道什么歉嘛,唉。”
唐青鸾低着头,叹了口气,不安地微笑,“才刚刚从外面回来,回来家里突然就多了一个人,一个需要我照顾的人,一个我完全不了解,难以去了解,陌生的人。事先也不知情,直到现在才和我说,我可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很多照顾人的知识我是一点也不懂。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抱歉。”
“说了不要道歉了。”
微笑,她看着眼前坐着的人,看着那带着些许愧疚,但不动不摇的一双眼睛,明白这目光之中的复杂心情和坚定态度,熟悉的,“反正,以后多学习吧,关于如何做家长。我是要多学习了。户籍落实,上学读书,饮食起居,陪伴和交流,以身作则,树立榜样……以后长大了,或许还要考虑工作的事,房子的事,姻缘的事……以后的责任很重呢,要做的事情很多呢,路很长呢。感觉有点烦,但再烦也是必须要面对的家庭生活呀,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脸上带着微笑,比起刚才看起来灿烂了很多,轻松了很多的微笑。
自己的脸上,在说如上的话的时候,表情是不是也是微笑的呢?
“我们。”
对面的她,说,“我们共同面对。”
“对,共同面对。”
唐青鸾点点头,想了想,“哦,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不知道哦。”
“啊?那你一直都是怎么叫的?”
“直接叫‘来’呀,‘过来呀’,‘喂’,这个样子……好像也不能一直这么喊。”
“当然不能啊。呐,第一个责任就这么来了。要起个名字呢,你想一个呀。”
“你想啊。”
“我?”
“嗯嗯,你想一个呗。孩子是我收下的,名字就你来起啦,我们共同的责任嘛。”
“我……也没想好,以后再说吧。”
“是嘛,以后再说吧。”
对面的人看着她已经开始构思编排的模样,微笑着,“现在请回答,我叫什么名字?你想清楚了吗?”
唐青鸾望向她。
笑着的脸,笑着的眼睛。长发垂落肩膀,一身红衣衬着白袖,手托着腮,身体自在地摇晃着,坐在门槛上。
熟悉的过去模样。
可也并不完全与过去相同。
总是存在不同之处的,当然了。毕竟现在不是过去,现在是未来。
现在的过去,也已不同以往的过去。
现在的未来,也已不同预想的未来。
过去的记忆,还有多少未知的不同呢?未来的生活,又会有多少未知的期待呢?
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做了很久很久的梦。现在回来了,自己是回到哪里了呀?
回到什么样的人身边了呀?
谁呢?
“……唐凤。”
她说。
“你确定?”
对面的人微笑。
“我……”
别犹豫。
“还要再想啊?”
对面的人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微笑,“当然啦,不然呢?”
“……”
是吧,应该是不用再想的了。
“唐凤。”
她重复一遍,看着,眼前的人。
确定了。
不论过去是如何未知,也不论未来会如何改变。
现在是确定了。现在,自己已经回来了,回到了家中,回到了她的身边。
唐青鸾感觉眼睛有点发湿,眼前的人的面容有些模糊。
“哎呀呀,这时候终于哭出来了。”
对面的人微笑着伸手,在她的两边眼角抹了抹,“离开了那么久,你一定很想我吧。”
“嗯。”
新的泪水又重新涌现,“天天,每天都想。”
“现在不需要再想了,我就在你身边。”
“嗯。”
“累吗?”
“嗯。”
“可以休息了。”
“嗯。”
“要不要再睡会午觉?”
“也许吧。”
“那好,我下午要和雯蕾表妹打麻将,等下出门。你就待在这好好休息。要是睡醒了,有空和孩子一起玩一玩,一个下午,我想你们很快就会相互熟悉。”
“……啊?”
“抱歉哈,早就约好的。我不能让人三缺一啊。”
“可我才回来呀,都很久没看到你了。”
“哎,别急嘛,现在天还亮着呢。我下午打完牌就回,今晚一定回家吃饭,等到晚上好不好啊?安顿好孩子睡觉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呢。”
“这——不要突然开黄腔你在想什么啊?我只是……才回来呢,才又和你见面,不想又马上看到你离开。”
“哦,那倒也是……唉,谁叫你们走得那么快,正好撞上了。算啦,今天下午我就陪你在家里吧,毕竟也是嘛,你才回来。”
“……”
“陪你啦。”
“其实……我们可以一起过去嘛。”
“一起去?对,也好,回来了见见亲友也很好。不过我们要打一下午的麻将,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当然不会了。”
“那就一起,再带上孩子一起,不然没人照顾。雯蕾她们也挺喜欢那孩子的,哎我们干脆在她家蹭饭吧。”
“……你带小孩出去打麻将?”
“嗯。”
“……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嗯……”
“我觉得,我们非常有必要共同面对做家长的责任。”
“对对对,不过今天下午还是一起走吧。哦,我们打二十文一番的缺一门,你到时候要不要打两圈?”
“我不会啊。”
“没事,我教你,非常简单,你又是初学者,手气肯定特别好。”
“那……行吧。打麻将也要学习呢……要多学习……”
“喂,唐青鸾!”
“嗯?”
“你现在回家啦!”
“是啊,嗯,是的,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