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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第二百一十章,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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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胳膊一收,没有让他得逞。

“我能看吗?”

他不满地问,虽然已经知道答案。

“这是一封道别信,你的明国朋友在信中说她已经离开了,向道场里认识的人,也向你道别。她说她很希望能在这里再停留一段时间,但她必须离开了。”中年男人依然举着信,看着他,声音依然平直僵硬,“没有说去哪里,也没有说为什么。”

“我能看吗?”

出云介重复问题,依然伸着手,手心朝上摇了一下。

对面手腕一动,把信拍到他的手上。

他接过,展开,注意到信笺外壳上没有封蜡的痕迹。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

出云介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不长,很快读完。

在这个国家生活了三个月之后,已经掌握了书写技能,这是很好的进步。虽然写出来的平假名还是歪歪扭扭的。

出云介把信合上。

沉默。

“……”

他抬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对面周边满是皱纹的眼睛,说,“……这是巧合。她只是想走了,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而已。自从回来之后,我一直都能够注意到,她通过神态和语言等细节,侧面表达出的思乡之情。”

“在我们遇袭的第二天?”

“巧合。”

“在你——女友结婚的——第二天?”

这句话是站在那的泉谷仓说的。

出云介目光越过勘兵卫,看着绷带脸。

“嘶——”

这一声像是在笑。

“关注重点。”

勘兵卫举起一只手,示意身后人安静的同时也拦住他的视线,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回来,“你认为她是想回明国?”

“……是的。”

他斟酌了一下,回答。

“那么,你认为她会选择什么途径回去?”

“……据我所知,我们的国家是一个四面环海的岛国,所以唯一可与周边国家往来的交通工具就是船只?”

他再次回答,对这种确信无疑的答案表现出犹豫。

“那么,你认为她会选择从哪一个方向出发,去哪里乘船?”

“……”

出云介摊手,耸一下肩膀,“我怎么会知道?我都不知道她已经走了怎么会知道她的去向?虽然考虑到离我们最近的临海城市是哪里,这个答案非常明显。但是假设她离开的动机确实如你所想的那样,那么从博弈的角度思考她也有可能选择偏离预期的路线,使自己无法被追踪。除此之外,我们还必须设想到巧合存在的可能性。更进一步地想,融合我们两方的观点,这其中或许存在第三方在幕后对事态进行操纵,故意选择在她离开的时间进行行动,将嫌疑转移到她的身上,令我们追踪错误的目标。我认为现在的局面需要我们寻找更多的线索用于分析,在情况明朗之前,最好不要贸然决断——”

“方向!”

对面人打断他无意义的废话,大喊着一拳砸在地板上,瞪着他。

“……”

泷川出云介愣愣地望着对面愤怒的表情,目光偏转,向着两边地面张望,一只手紧紧地捏着那封信,在硬纸封皮上留下潮湿的指痕凹陷印记。然后他茫然地重新抬头,终于开口说,“往南,从难波乘船出发。她应该有一个朋友在那等候。”

大沼勘兵卫的面容恢复平静,也就是僵硬的无神。中年男人伸手,从他的手中把那封信夺回,然后站起身,俯视。

他依然坐着,弯着腰,瘫坐在地上,失神地望着地面。

“谷仓。”

勘兵卫转身,对站在身后一直看戏的下属命令,“通知全体集合,选二十五人,从南门出发,十三人坐船沿水路,十二人随我骑马沿陆路搜索。让玄藩联系城卫派兵,雅乐、弹波、大内各领一队从东、西、北三路出城搜索以备保险,其余人留守本营。再让他找找与力所询问城内城外各处驿馆马行查问今日有无出现马匹丢失案件,找新来的画匠画像发缉捕令给周边地方通告,你记得明国人的长相吧?”

“当然——记得!这就——就去办——”

泉谷仓脊背一撑,站直,急促地喘息着答复,“队长——勘兵卫队长——”

“嗯?”

“我——也——”

“你有伤在身,你需要静养。”

“不——不行——我必须——必须找到那——那个——小——”

“那好,你和我一起行动。”

“——是——!”

“现在立刻去通知他们回营准备。这次任务很重要,必须成功,那封信必须夺回来,否则会对将军府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是!”

绷带脸转身推开门。

“等等。”泷川出云介伸手,盯住同样准备站起的勘兵卫,“我也一起。”

“不可能。”

勘兵卫保持着半跪的姿态,盯住他回答,“你需要避嫌。”

“不行,我必须……”

他话说了一半,想了想,重新问,“……找到她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那和你无关。”

对面的目光僵硬,固定在他的身上,“我们正在追捕一个和你有密切关系的嫌疑人,我不能再告知你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你不能再参与任何与之相关的行动。你需要避嫌,出云介,并且如果调查的结果显示你在这起事件中存在违背职责的表现,你也要面临调查。”

“什么意思,我现在被监视了,被禁足了?”

泷川出云介如同挑衅一般指了指身后,“我现在是不是要跟你们回近卫寮?要在牢房里待上几天?如果是的话我想先和家里人交代一些安排。”

“不,还没到那个地步。”

对面眼睛微微眯起,看着他,“足利将军很体谅下属的福利,作为你的队长,我当然会批准你的婚假,除却今天早上的突发状况外,不会再来打扰。未来的几天,你应当会很希望陪伴亲人,朋友,以及你新入门的妻子,弥补过去因勤勉付出而损失的时光。在家休息,或者到城里酒楼设宴款待宾客,或者去近郊打猎。只是不要跑得太远,休假的人遇到工作中的同事,那会是很尴尬的局面。休假的人没在假期结束后返工,那同样会是很尴尬的局面。”

讽刺也同样僵硬。

“……”

出云介沉默。

“还有更多的问题吗?”

对面问。

他继续沉默。

“如果没有——”

“——为什么?”出云介打断对方的话,抬起头,重新注视僵硬的周边带皱纹的双眼,“就算真的是她拿走了那封信,为什么呢?她为何这样做?有什么动机?”

“我的猜测:她一直都是明国派出的暗探。”

对面人回答,“明国官方或许考虑到她懂得我国剑术,接触过我国人,对我国情况有所了解,所以委任。或许明国一直怀疑我们和飞龙之间会有往来,所以安排她探查,而那个现在在难波,曾经陪她一起来此的女人或许就是她的同伙,提前知晓了飞龙会派人送信的事,便命令她行动。她取得那封信之后,便要回明国将其呈交官方。”

“不,这——这说不通。”

出云介无力地摆摆手,“她……她会来到这里,是因为……因为——”

“说不通,也许。”

对面人继续用平直的语调说,“所以我只是猜测,所以我必须进行追捕,将信件取回,将其收押,从她的口中得知真实的动机。”

“……”

“往好的方面想,出云介,这一切都可能是某种误会。虽然我认为没有这个可能。”

大沼勘兵卫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出门外,“刚才的事完全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两位尊长,还有你的妻子。”

“她可能——早晚会——发现一个不辞而别的——”

最后走之前,泉谷仓回头看他,那张绷带脸下,咬合的牙齿很明显是在笑,话说了一半故意没说完,“嗯——出云介,乐观点——这是一段——幸福的婚姻——享受你的假期——嘶。”

出云介望着他离开。

然后望着敞开的,黑洞洞的门口。

神情茫然持续了一段时间,然后嘴角开始渐渐扭曲。

目光四处张望。

脊背耸动。

手握成拳头。

“哼——!”

砸到地板上。

“哼——”他喊叫,低声的,像兽一样喉咙中滚动低吼,“嘶啊——啊!”

每一声都伴随一下锤击。

“呼——”

泷川出云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向头顶纵横交错的梁架。

开始想一些别的事。

回想更多,关于过去的事。

其实也没有多少需要想的。

为什么?

动机?

很明显。

当然可以确定,在那一天……七月下旬,在那个地方……瀑布,是的……瀑布……在瀑布边,他对那个人说出了一直秘密筹备的计划,然后将那个人杀死。

为了……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保密。

斩首,并将首级丢弃到海中。

所以是确信无疑的死亡。

没有理由相信一具已经没有头颅,没有嘴的尸体会泄密。

在现实情况下。

然而,那本就不是一场现实的决斗,对不对?

然而,在现实情况下,这个计划的知晓者,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其他。

自己,当然了。

伊东家老。

文龙。

卡罗尔·威斯克斯。

……冈田片折。

冈田片折不喜欢这个计划。

冈田片折认识那个人的旅伴,一位同样来自明国,叫做曲秋茗的少女。

曲秋茗认识她。

一个月前,曲秋茗在难波见过她。

半个月前,曲秋茗和她一起回到京城。

十日前,曲秋茗在这里见过自己,然后离开,往南,计划从难波乘船出发回到明国。

现在,曲秋茗在那等候。

等候她。

等候一封可以作为证据,证明有人计划在日本组织倭寇势力,意图对明国发动侵略战争的信。

所以,动机很明显。

你是否还记得,自从她回来以后,数次见面,她总是有什么话想说却没说?总是说到一半就用很蹩脚的转移话题搪塞过去?

现在知道是什么了。

所以其实没有多少需要想的,对不对?

所以勘兵卫的想法是错误的,这一切确实是误会。因为对她来说,只需要确认有过意图联系反军购买船只这件事就可以了。至于购买船只的目的,购买人是一群近卫还是一个近卫,将军府对此知情或不知情,这些细节无足轻重。

就是这样。

并不复杂。

那么……

现在怎么办?

未来会如何?

这才是真正需要思考的问题。

仔细思考,正确选择,实际行动。

这一次必须如此。

“他们走了,所有的人。”

黑洞洞的门口,王红叶穿着昨日的婚服出现,站在那里,倚靠门框,双臂交叉望着他,“没人留下来,所以我猜测情况没有我想象的那样严重。”

泷川出云介不回答。

“但还是严重到要在这一天的清早前来拜访。”站在那里的人抬眼朝走廊望去,神情淡漠,语气平静,“所以是为什么呢?”

“……”

“从昨天到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同事和上级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

“是和将军府有关的,公事?”声音继续问,出云介已经低下头不去看那张脸,“还是和我们有关的,私事?”

依然没有答案。

“会牵涉到我吗?”如同自言自语,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自说自话,“如果那样的话,我应该要做一些准备。是不是我的人在这惹了麻烦,还是有检举说从平户来的船上载了违禁品?”

“……”

“嗯,我想应该不是,不至于做到这种阵仗。”依然自顾自地猜想,“可能就是你们内部需要处理的任务吧,和我没关系。”

“……是的,和你没关系。”

终于有了答复。

“哦——不过真的吗?我觉得你应该还有印象,昨晚酒席上来了两位没受邀请的客人。师爷林和……飞龙那个姓向的。他们本该在送完礼之后就离开,对吧?”

出云介抬头,看向她。

“师爷林自己说的送完礼就得走。”

王红叶站在门口,抬起一只手在下巴上点了点,眼睛瞟到一边,没看他,“但是他们没走,他们出门绕了一圈又从后门回来。他们回来之后,你离席了,你们队里的那个队长,还有那个脸色总不好看的人也离席了。那会只是一个巧合吗?”

“你怎么注意到这些的?”

他回答,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已经确认了对方的猜测。

“我手下有人注意到了,有人向我报告了。”王红叶耸耸肩,依然不看他,“船队里很多人都认识师爷林,所以如果是飞龙那边想派人来谈事情的话,他们应该派一个陌生人才对。当然也许他们根本不在乎,也许不像你们那么在乎。”

“别对别人提起。”

出云介望着她的侧脸,语气认真地说。

“当然,我明白。”

她转过脸回望,嘴角微微扬起,但眼神还如原来平淡,“就像我明白,之前你说去琉球出差,实际上是去明国,见了飞龙那边的人一样,你在那里杀死了毛海峰,在那里见到了师爷林,得到了我的信。”

“……”

又是沉默。

“在平户的时候,谢老讲的。”那张脸上出现了微笑,“所以他才能享受退隐后的生活,我从没告诉你这件事吧?”

“……”

“看来我们都知道有些事最好将其隐瞒。”王红叶对他微笑,“所以我觉得,现在无论我再问多少问题,你都不会回答。但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问呢?”

“……”

他愣愣地望着看起来像微笑的脸,觉得这微笑很陌生,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能说什么。他定在原地,像望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望着明明已经相处多时,已经成为妻子的人。

“是的,就是为了看到你现在的表情。”

她点点头,冷酷地微笑,视线垂下,停顿一会又补充一句,“并且,我来的中途,荣觉院夫人叫我去了一趟。今早这一番兴师动众,她有些担心,我妈也有些担心。所以她们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严重问题。所以你最好想办法编一套可靠的谎言让我能交差。”

“……就说有一名在押的犯人,以前我接触过的,昨天晚上出逃了,所以现在队里需要找我询问一些情况。比较紧急所以不得不如此。”

泷川出云介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这其中有部分真实吗?”

王红叶歪一下头,问。

“……”

“掺加真相的谎言是最能骗人的。”她站在那,脸又看向另一边像是在想别的事,叹口气,“那我就这么应付吧。”

出云介注意到她准备离开了。

“——先别走。”

“嗯。”

王红叶已经迈步转身,听到背后人突然又开口,停在原地,“怎么?”

“你能来我身边吗?”

“……当然了,夫君。”

她用一贯平淡的语气随意说着,再次转身走到屋中人面前,跪坐下来,双手搭在膝盖上,表现出恭敬的姿态,“我永远在你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如誓言所说。”

出云介抬头看见的是依然微笑的脸。

熟悉。

又更加陌生。

他略微低头躲开陌生的目光,定一定神,思考,然后深吸一口气。

似是为了下定某种决心。

进行某个选择。

做出行动。

“……红叶,我……可以信任你。”

他低声,对面前的陌生人说到。

“是的。”

她回答。

“那么,请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情。”

“又来?”

“……是的。”

“那你先说是什么。”

“你从平户来的人,还没走吧?”

“当然没有。”

“那么,我……我有一件物事需要交给你,你找机会交给你信任的人,让那人走的时候,将其带到难波,转交给……不,让那人在难波等候,等我去的时候交给我,保密。”

“哦,送货,这我很清楚。但是你说的一点也不清楚。首先,那个物事是什么?”

“……是一些包裹起来封好的文件,我应该需要用……用盒子装起来,一个小盒。”

“可随身携带的盒子,知道了。盒子中的内容,只有收货人,你,才能阅看。我找的人不行,我自己也不行。”

“是的……你……也请不要去看。”

“我找的送货人,他必须装作这件包裹不存在,离开的日程照常,秘密进行运送。”

“是的。”

“那么我手下人预计要在明天离开,和来时一样走水路到难波换来时的海船回去。也就是说包裹送到难波要在三日之后,这个时间可以吗?”

“……可以。”

“那么你什么时候把包裹给我,今天?”

“对,就今天吧……下午,我还需要整理。”

“来得及,明天常帮办他们来道别,到时候我找个人托付。”

“嗯。”

“那些文件的内容是什么?”

“……”

“还是不能说,对不对?”

“……我现在不能说……现在不太方便说,以后吧,以后……我会把所有与之相关的事都对你说明的。”

“啊……这样,是可以在以后说明的啊。那看来不是近卫的公事,而是你自己的秘密了。”

“……”

“拥有一个聪慧的妻子,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

“放心,你可以信任我。因为我是一个守信用的商人,保密是很重要的工作原则……好吧,也许你不该信任我,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保密。”

“不,不,我信任你,红叶。请你答应,帮我做这一件事,这对我,对……对我很重要。”

“让我想想。”

“……”

“好,我答应。”

“谢谢。”

“夫妻之间不需要用‘谢谢’这个词,达令。”

“……”

“外语。”

王红叶眼睛瞟了一下,轻轻点头,轻轻微笑,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拍了拍,“然而如果这样说的话。虽然作为送货的商人,我必须为您这位客户保密。但作为你的妻子,我想我在收到包裹之后,可能会自作主张拆开来看一看。我对丈夫的秘密很感兴趣,我很好奇那会不会是给某位贵人小姐写的书信。”

“如果是就好了。”

出云介一只手支在额头上,听到这也笑了一下,笑容疲惫,“一定要看的话就看吧,红叶,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无论如何,请务必将其送到目的地,务必确保不会有任何除你之外的人看到其中内容。”

“开玩笑的,我不会看,工作原则。并且如果包装有拆开的痕迹,你收件的时候就无法确认是否还有别人看过了。”她望着别的地方,“我还是更希望在未来某一天,听你主动亲自对我说明隐瞒的秘密还有隐瞒的原因。”

坐在对面的人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你说包裹送到难波之后,还是交到你的手上。”王红叶继续说,“意思就是,你很快也要外出去难波。”

“……是的,我是这样打算的。”

“你不打算让我同行吧?”

“不,我想……你最好留在这里。”

“嗯,当然了,结婚后丈夫负责在外工作,妻子负责料理家务,真典型。”

“红叶,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打断,“那么什么时候走呢?”

“今天。”

“哦,挺好的。”她语气平淡,不带起伏地继续调侃,“这样,新婚第一天就要分别,我对这段婚姻是彻底失望了。”

“……不,明天清晨再走吧。”

“不管今天还是明天。”

王红叶斜眼看向他,审视的目光刺探,“都和包裹送出的日程接近,目的地也相同。所以你一定是有不能将其随身携带的理由,所以你的出行也是秘密的,你担心可能会在路上遇到盘查,而能够盘查你的人,最有可能就是你的同事或者上级。你选择明天,因为担心今天出发引起注意。所以我猜测:无论近卫今天早上前来是处理什么事务,他们现在找的和你找的是同一个目标,但你的行动他们是不知情的。而那个目标现在就在难波或者在去往难波的途中。”

“……”

“哦,对了,你不能回答。”

她突然目光别转,望向空中某处,“你们共同寻找的那个目标是一个人吗?”

“……”

“今天下午我想去拜访唐青鸾。”

王红叶停顿片刻,听不到身边人回应,于是继续说,“我很快回来,然后接收你的包裹,然后我来安排送货。”

“……谢谢。”

“不需要说‘谢谢’。”

她说完,手扶住地板站起身,“现在我该去向夫人回话了,然后我想再补一会觉。夫君,你今天上午应该需要处理你自己的事情,请安心,我不会来打扰。”

“……”

依然沉默。

她来到门前,推开门。

“红叶。”

身后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

她转身,看着坐在地上失意颓丧的人,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在那瞬间她感到心痛。

“我……我现在觉得……”

泷川俊秀抬起一只手,在空中划动,就像试图组织语言的人会做的那样。他低着头,目光游离,望着地板,吞吞吐吐,“我觉得……我们结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她维持平静的表情。

“同感。”

然后,不再进行更多的调侃和自嘲,不再进行任何分析和推测,也不再眼神游移,手指乱点,也不再微笑。王红叶回答,简简单单的一个词。

然后,王红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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