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何年向季管家使了眼色。季管家点头,进入了小隔间里。喻何年看向段时予,讥笑道:“你的罪孽确实比喻宁的大多了,一切的祸起是你造成的。如果你没有从政的小姨,你也逃不掉我的怒火。你很幸运靠着女人躲过一劫。喻宁身为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孙子,我不会放过他的,今天我将会做出对他最重的惩罚。季李,拿出来吧。”
最重的惩罚……喻宁心一跳,是他想的那个吗?
祝时宜看喻何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恨。
季李拿出一本竹叶色的笔记本。笔记本有半拇指厚,保存不好,有点陈旧,外壳脱色,连页脚也翘起来了。
喻宁瞳孔一缩:“外公,您不能——”
“喻宁,不要说话。”喻何年接过笔记本。
“外公,不行的!”喻宁没法保持镇定了。
喻何年翻开笔记本,撕拉一声,一下子撕了两张。
喻宁瘫软地上,眼眶发红。段时予弯腰本想扶起他,却被甩开了。喻宁跪着跑到喻何年腿边,央求道:“外公,求您,不能撕的!”
喻何年撕的那两张纸满满的字。字漂亮有活力,是喻梦灵的字没错了。
“喻宁,做错事了,接受惩罚是应该的。”喻何年接过季管家递来的火机点开,纸燃烧起来了,一股墨纸味弥漫在室内,“这不仅是一个惩罚,也是警告。再不好好的守护喻家,笔记本就会越变越少。”
看着被火烧起的纸张,简直比割喻宁的心肉还令他生不如死的。喻宁手急地伸手欲拍灭火,喻何年瞪他一眼,他缩起手,退后一步,磕起头道:“爷爷,求求您!我求您!不烧了!不要烧了!我听话,我乖乖听话爷爷!”
段时予一身怒气地上前时,段临拉住他道:“接着害他?”
“妈的。”段时予掏出手机,拨打了小姨的电话。
喻何年见了道:“又打算告状啊。”
说着,他又撕下好些张,也烧了起来。喻宁磕头更用力了,咚咚咚的,全是他磕头的声音。
“爷爷,求您不要烧!”喻宁带着明显的哭腔。
段时予立即关掉手机,咬牙咯咯响道:“喻何年,他还怀有孩子!”
喻何年将燃着的纸张给季管家:“怪物怀的孩子,流掉好了。你们最好也赶紧离婚,我已经不打算让你们接着在一起了。我真是蠢了因一个死人的托梦就同意你们领证。自从喻宁和你领证,彻底被带坏了,你简直是喻宁和喻家的克星。”
段临眼眸一亮。祝时宜凝重沉闷。
“他娘的,你睁眼说什么瞎话!喻宁被我带坏什么了!离婚没可能的!如果喻宁身体不好,我跟你没完!”段时予气说。
“你问问喻宁,是要笔记本,还是你和孩子。”喻何年嘲弄。
段时予顿时哑火。
喻宁此刻还在咚咚的磕头,但季管家手上的纸张已燃成灰烬了。
“喻宁,你告诉他,要笔记本,还是孩子和他。”
“外公……”喻宁抬起头,额头磕破了,血流得乱七八糟,整张脸瞧着可怖至极。
喻何年被吓了一跳。祝时宜呀了一声道:“喻老,这,这,孩子都流血了,就这么过了吧。小予说的也挺对的,他们是夫夫,亲密照片发散也不一定丢喻家面子的。”
段时予一听,急来喻宁旁看,扶起他。
喻宁对他说:“不要碰我。”
段时予抓他不放,也没坚持扶起他。
喻宁流下血泪问,“外公,您撕了多少张了?还有多少张是有妈妈的字的?”
喻何年一听,有点心虚了。他情绪激动,撕了挺多张的,笔记本看着厚,但喻梦灵写的日记并不多,他刚撕了起码有十多张,那么笔记本还有她写的内容的,十张不到。
“外公,还有多少张!”喻宁问地撕心裂肺,“您是不是撕了很多张!”
季管家也为喻何年捏一把汗。
“喻宁,撕多撕少,用看你意思吗?你放心好了,还有很多张,够你以后拼着得我满意的。”喻何年拿起腿上的笔记本,“想要就好好听话,明天就去离婚打胎。”
说着,他伸出手,季管家扶起他,朝外走。
待喻何年离开了,喻宁掩面抽泣。
段时予抱住他,轻声道:“老婆,去医院好吗?”
喻宁没应。
段时予又问了一遍。
喻宁这次应了,他点头道:“嗯。”
段时予横抱起喻宁。喻宁搂紧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胸口抽噎。祝时宜拿起他的西装包裹好喻宁的身:“赶紧的吧,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受那么大刺激。”
“好。”段时予健步如飞地离开休息室。
祝时宜坐下,掏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边吐烟雾,边问段临:“喻宁会怎么选择呢?我希望他选家庭吧,笔记本又没什么用。”
“段时予不适合他。”段临凶狠着脸,“他最好赶紧离婚打胎。”
祝时宜抽烟,笑看着段临道:“他有一天会知道你和我一起戏耍他吗?”
“不会,你我不说,谁能知道?”
“对,是的,我们不说,他就不会知道。”祝时宜翘起二郎腿。
段临心飘喻宁那去了,他道:“先走了。”
“慢走。”祝时宜挥手。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