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延以沉默回应。她看着她的眼睛,眼睛里的颜色互相予以交融。那深棕色里埋着些丹青妙笔一样的颜料。
“行啦,我就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还有事你就去忙吧,家里的狗你可以帮我看着点吗?”
“……能。”
“谢谢。”
骆延突然没话说了,刚刚在门外措好的辞,被柳清言的双眼瞬间瓦解得灰飞烟灭。
“你,你还要说什么吗?”
“你,你每天,都是这样么?”
柳清言翻书的动作微微一怔。
“这样,什么?”
柳清言见她的眼神流转在自己的伤口上,只好扯起一个苦笑。
“受伤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但还好,我命大。”
骆延咬着牙看着柳清言。
“想什么呢?”
“……没。没。”
“还有别的吗?”
“没。……这个给你。”
骆延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以及一条巧克力。
“这是什么?”
纸条是昨晚医生开的诊单,草莓味的巧克力是刚刚在楼下小卖部买的。
柳清言接过这巧克力,莫名其妙想到了曾经因为糖被叉哥和相稔润偷摸吃光了而闷闷不乐的巫凡,突然被逗乐了。
骆延不明白她在笑什么,颇有些尴尬地快步离开了。柳清言目送着骆延离开病房,忽觉手里的这块巧克力自身好像有点温度,像是被揣了很久的样子。
惊喜是在半小时后破门而入的。警队的弟兄们带着一大份蛋糕,来给柳清言过生日。
正端着书看的柳清言被眼前的场景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她都忘了今天还有一个特殊的意义。
更想哭的是,柳清言不得不承认现实,今年她三十一了。
“柳姐,生日快乐!”
巫凡插上蜡烛,扶柳清言坐起来,给她带上生日小帽。
“生日快乐!”
这几个老哥身上还绑着绷带,笑得却比寿星还开心。
巫凡不断催促柳清言赶紧许个愿,柳青炎拗不过他,只得合上眼。紧接着,一个个鲜活的人途径了柳清言的脑海,各自都留下了五彩斑斓的一笔。柳清言只希望他们都要好好的,不可以有意外,都要活下去,活得灿烂。
柳清言睁开微微模糊的眼睛,吹灭蜡烛,阵阵欢乐传遍整层楼道,欢愉了这个黄昏。
趁着大家伙把蛋糕分掉,巫凡轻轻戳了下柳清言。
“我刚刚好像见到一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谁?骆延吗?”
“应该吧,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得到一双眼睛。”
柳清言一想到骆延刚刚那几个不禁逗的小表情,又乐了。
“……真是她啊,算她有良心。”
“别这么说。你忘了你查到的那些东西了?”
“不是,她怎么会突然想到来看你?以她的秉性,未免太奇怪了。”
柳清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方的火烧云,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哦对了,刚刚我在厕所的洗手台,发现了这个。”
又是那两瓶小药瓶,只不过这次里面是空的。
“她怎么丢三落四的?”
柳清言微微一笑。这说明了一个柳清言最愿意相信的结论,也证明了一个她最想看到的结果。
“嗯,你可以把她想象成一朵穿裤子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