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宵吗？”

“有。”

“哎。”

骆延突然叫住柳清言，柳清言没反应过来，骆延就抓起柳清言的警服袖子拍了拍。

“有灰吗？”

“有蜘蛛，现在它要飞走了。”

——

记不清多少天后，加急办出来的送检终于出了结果。

巫凡打趣柳清言：“猜猜那个人影在不在附近？”

“我要是他，肯定就过来了。”

柳清言看着爻紫舟像警犬一样，手里握着分门别类用标签标记好的烟头袋子，脑袋来回张望。

审讯装修队队长郭大强的工作由牧厌亲自上阵。牧厌本以为面前这个面黄齿涩装无辜的装卸队长会和自己切磋一番演技，没想到不出三个回合就败下阵来，对自己的盗窃事实供认不讳。经过暂不完整的统计，这几个星期来装卸队长一共偷窃的财物大概在几万元上下，够他喝一壶了。

郭大强承认了曾经进入蔡德贵家提供装卸服务和偷窃其财物的事实，但当听到蔡德贵死亡的消息时，郭大强矢口否认，工作就一天的时间，上午来下午走，而法医提供的死亡时间是深夜，对不上。

“大强哥说啥就是啥了？”

爻紫舟在学校里转来转去，从花坛绕到篮球场再到食堂，听牧厌叨叨了一路。

“监控拍到了郭大强几乎全部的行踪。而且，杀死一个老头对他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处。”

一条支线断了，爻紫舟这条主线还在排查。

柳清言这几天跟着外勤的人跑来跑去，重点挖蔡德贵和学生们的关系和社会上的联系，结果挖到的都是一些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话，实用性基本为零，那些学生除了来倒苦水之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提供。

“从蔡德贵偷吃学校饭菜，再到偷摸进宿舍偷窥女生洗澡，他们好像只是想找个人倒苦水一样。”

“你也不想想，这所学校能出这种乱子，那些学生该有多兴奋。”

那根相稔润发现的头发的DNA做出来了，放进库里滚了一遍后发现没有对的上的。至于爻紫舟那晚碰巧录下的对话以及正在全面复原的摄像机，目前的有效证据依旧不多。

根据侦查科提供的关于蔡德贵经常抽的烟的品种，以及走访得来的死者经常路过的位置，再根据学校里的监控摄像头记录下的蔡德贵经常走过的地方，网警组的同志们搜集出了一条他常走的路线。

进校门后，前去高三部的厕所，工作后下楼去篮球场，再就是回教学楼的高三部的一个地方待着。上午的时间这么混完了，蔡德贵就前去食堂，再去的地方依旧是高三部的那个地方，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这个结果让人费解，至少是巫凡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那个吊诡的地方只是高三部走廊的一处小角落，什么都没有。

牧厌提醒他，这样的带有主观意向的证据将来法庭不会纳用。

巫凡手里拿着一份学校略图，盯着上面画出来的行径路线发愁。柳清言和牧厌站在他们后面听着他们抱怨，沉默地观察着所有路过的学生。那些学生们和这些警察们格格不入，一时间竟还分不清谁才是动物园的游客和动物园里的动物。

“巫凡，我觉得你的方向不对。”

“怎么说？”

“我们不应该注意蔡德贵平常习惯于走哪里，当然不是说这不重要，我们是不是该注意，在这条路上，蔡德贵会遇见什么人？”

“什么人？学校里除了学生还能是什么？——”

巫凡一下子愣住了，柳清言的一句话点醒了他。

先前已推断出，蔡德贵是一个疾病缠身晚节不保，还有心理问题的糟老头，一个刷厕所的老头如此频繁地在学校转悠断然有其目的性。

“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些心理侧写。”

牧厌的表情淡然：“其实也很好推理。现在，你就是蔡德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