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竹菊?四君子啊。”
“这个,是他的笔录,你们也可以看看。我个人的意见是,这是个重男轻女思想色彩浓烈的人。在短短二十句问答中,他提到过十二次赔偿问题,包括一次提到过彩礼以及女儿的丈夫一事。我认为这是个典型的出生于上世纪,且迷信极重的男人。”
“在丹柏市打拼数年又结婚十余载,最后竟得了四枚千金,这样的事对于一个重男轻女的父亲来说无异于天塌吧。”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能哭成那样的原因。依据侦查员带回来的报告,当初沈菊的婚礼收的彩礼,男方还欠着些没交呢。”
“还能欠彩礼了?”
“大户人家的事,天晓得是为什么。总之,他们沈家疑点重重,况且刚刚仅是凭工资卡尾号以及一些衣物,老沈就认定死者是四女儿,可问题是,在尸体无头且被破坏得只剩骨肉的情况下,他怎么会知道死者一定是沈菊?”
“我已经开始期待另外那三个姐姐的反应了。”
“我们已经查到,沈菊并非是什么三十岁的职业女性。老沈他作为一个父亲,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女儿谁是谁?这一点存疑。”
“巫凡带队,和逢龙分局沟通一下,协助调查沈家,尤其是那四个女儿,有家室的要格外注意。”
“能不能把那三个姐姐请过来挨个问问?”
“问了,大姐二姐在来的路上,三妹沈竹因为公司外派,暂时回不来。”
柳清言如同被雷击般,猛地从巫凡手中夺过报告。
报告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也记录了沈竹所在的公司名字。
“你这是,咋了?”
“三女儿沈竹被公司外派,有两个星期回不来。四女儿是在校大学生却从学校无故失踪到现在,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
“你是说,死者其实是,三女儿?那沈菊去哪了?畏罪潜逃了?又从哪去认定他们的DNA呢?”
“对啊,就算是四女儿杀死自己的三姐,动机呢?”
柳清言沉思了片刻,露出了一个表情。
“……我想,这就是她无头的原因。”
“沈菊率先失踪,营造出了被人杀害的假象。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沈竹因为公司外派不在丹柏……”
“可是还是说不通啊,要真是畏罪潜逃,这样的把戏太容易被揭穿了。”
“未必。”
所有人都看着柳清言。
“沈菊是四个女儿中第一个出事的,最先出事,最先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恰恰说明她要摆脱自己的嫌疑。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在全市范围内找了这么久的尸骨却依然无头的原因。现在看来,她有把头藏起来的可能性。”
“根据调查,沈家的四个女儿都有了结婚对象或是交往对象。其中沈菊已经嫁了出去,沈竹有一个正在交往的对象。除了沈竹,所有人均在丹柏市内。”
“我想,沈菊的失踪,并不是做给我们看的,应该是做给她的父亲,和她那三个姐姐看的。”
“此话怎讲?”
“还记得我们说的,沈家是大户人家,不缺钱,不缺人脉。四个姑娘的老爹是个重男轻女的混蛋,和这样一个父亲终日相处,怎么可能不出现一些矛盾?”
“再过几年就要2030年了,还有人重男轻女啊?”
“天知道。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去查查这四个女儿之间的瓜葛纠纷,说不定就能戳破这个杀人案。同时也别忘了,沈菊学医出身,人体的各个部分她了如指掌。在这方面上,这一家人未必会有人比她处理尸体时更加得心应手吧。”
“沈菊的学校,辅导员,老师同学,沈竹的公司,公派记录,行程监控,沈家的那些用人,还有那些个姐姐的口供,有的查了。”
“等等等等,我还是那句话,有了DNA,一切认定都好说,可是上哪去找最有说服力的DNA检材?沈伯民那一哭,早就哭得打草惊蛇了。”
“医学生……”柳清言想了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自己的献血证在相稔润面前晃了晃。
“有没有这个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