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处处决?”
“听说被拉桥上去了。”
吴瑧牵起银娘,速行往骈城大桥去,后面人大喊:“爱看热闹是成不了才的!”
“瑧,怎么了?”
“救人。”
可是到了地方,不见钟延,也不见胡老疯子,前面药修说的看热闹的人也没剩几个。
刚想找附近的人问问,一条空间裂缝出现在跟前,钟山神力劈开的。
里头连着一处灰蒙蒙的地方,抢入眼中的是高木架,和被绑在上面的胡老疯子。
他的嘴被封住,身上有几道伤,但不致命。
钟延和其余几人站在木架台的另一面,文山符杨和第三名天府派的执一心还有他们的队友都在。
“既然来了,便陪我处决了叛徒再走吧。”
钟延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冰颜冷声,抬手起破魂咒。
“停手!胡老疯子没有叛出钟山。”
吴瑧把在骈城山洞水底的遭遇告诉他们。
“如果要害你,他当时就可以动手了。”
钟延不相信:“我有钟山灵力护体,他近不了身。”
吴瑧劝道:“你冷静点,那种情况胡老疯子是否可以召唤黑云族的人?他没有,救了我之后怕暴露你的位置立马离开了。”
“帮叛徒说话有何企图?”执一心躬身请示,“世子,此人居心叵测,您可要当心。”
“你再回想回想,他早识破了你的身份,但是我们去毁封阴山邪怪,红夜那几人显然很震惊。”
反复推敲胡老疯子斗法时带她进到空间中特意说的那番话,其实算明示了,只不过当时没发生后面的事,吴瑧没联想到。
看钟延有所动摇,吴瑧自作主张把胡老疯子的嘴解开,“我不知道以前的事,你自己分辩吧”。
胡老疯子长叹了一口气,“我,当年我没有背叛钟山,是老神主让我将计就计混入黑云族,若世子不信,取我一命也无妨。”
钟延尽力压制颤抖的声音:“非你,是谁?”
“世子,家丑不可外扬,世子就当已经手刃了奸佞吧。”
“这么说,你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共犯。”执一心道。
钟延唤一道灵火符,吴瑧见他不信自己,瞬移到胡老疯子身前挡着:“今天你错杀族里长老,以后会后悔的。”
灵火符直飞过来,吴瑧还没来得及挡开,它绕了一道弯,焚着了执一心。
“世子,啊!我不是,你怎么能信此女子而不信我!”
“她是我即将号告天下的人,你说我信谁?”
钟延抬手隔空下压,千钧威压将执一心按在地上,烈火焚得很慢,从他四肢开始,连骨头一块儿焚烧干净。
一时间,这地方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嚎叫。
“我幼时待你不薄,一心,你令我心寒。”
“不薄?”执一心自燃神魂,眼中流出脓血,“你天生怪胎,我肯带你……啊,啊!!”
吴瑧听不下去,帮了他一把。
与其同行的两人害怕被折磨,麻溜抹脖自尽。
胡老疯子被松了绑,抱手感谢:“老朽托到良人了,多谢仙子。”
“啊呵呵,不客气。”
他身后,钟延已经红了眼。
胡老疯子跪下行大礼:“拜见世子。”
“嗯。”钟延哽咽应道,上前扶他,“起来,胡叔公。”
“还真是叔公?”
三人互相一对视,笑了。
这里的事情完结,钟延说什么也不肯带上吴瑧,让她在骈城等着。
出了这地方,银娘神秘兮兮笑道:“瑧,前面瞧着,为那位深入敌营的英雄前辈高兴,也为你。”
“为我?”
“你没听世子说嘛,你是他要号告天下的人,方才在那处的人皆惊奇地打量你呢。”
吴瑧怎么会不知道号告天下意味什么,等同于将结为道侣的喜讯告知整个修仙界,但是山洞里那尊泥塑巫师的话言犹在耳,过几日钟延还要受酷刑,实在没心思高兴。
“银娘,我联系不上秦莫,你有办法吗?”
“那日道君找到我让我留意小院动静,紧接着被帝君叫走了,余庆私下跟我说,道君要去办要紧的事,去天府城的道家学院,还有凭澜府,要么,咱们偷摸去?”
吴瑧握着她双肩,“银娘,你真是我的好闺蜜,我爱死你啦!”
一番计较,她把人带到钟延特指的小店,开了一间房,嘱咐道:“钟延他担心我安危不肯让我出去,换作余庆,银娘你也坐不住的对不对?”
“就事论事嘛,干嘛扯上他……”银娘绷不住表情,头低下,半张脸埋在同样害羞鼓拳的手后。
“我兴许能帮到他,外面是他的人,如果来问,你就说我在修炼,帮我护法,好不好,算我求你。”
“从前你身子娇弱,面对物合也从没怕过,瑧,我知道你想做的事一定会去做,我不拦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量力而行,帝君说如今多事之秋,让所有主掌镇守山庄,无他命令不得出庄,师父他们恐怕干不来帮忙。”
“无妨。”吴瑧抱住她,“好银娘,等我回来。”
戴着落雨恋出了小店,吴瑧径直来石山的山洞,除了她,竟然还有些人也在里面,不过都是来游玩的,滔滔不绝地聊着赛中事。
找到巫师跟她说话的这间屋子,起封阵掩盖洞口,吴瑧拱手作揖:“拜见预人道祖。”
没人回应,细细打量泥塑巫师像,失了生气,似乎并没灵力附着其上。
反倒手边亮起秦莫传来的秘术传音阵。
“天!你终于有回音了。”
“什么事?”秦莫话声冷淡,低低咳了两声。
“不是,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沉默良久,秦莫道:“三两句话说不清。”
“两个宗派的谅解书……”
“还差一个,不必担心,你也不用试探。”
说着又传来咳嗽声,这次连着一串,非常剧烈。吴瑧从前久病,肺叶很难受才会这样。
“你在哪里啊?我去帮你疗伤。”
“不必。”秦莫哑声回,“你安心待骈城,大人的事你孩子别管。”
“……”
实在试探不出消息,吴瑧只好放弃,但是他那边情况明显不妙。
安静了好半晌,只听余庆急急喊了两声师父。
“余庆?”
“师父忤逆帝君偷跑出山庄,”余庆的声音没在传音阵前,稍微有几步距离,“现下正受着帝君的封禁反噬。”
“你们是不是在天府城?”
“我……”
“庆,闭嘴。”
“师父,师尊!差一封便罢了,您也要爱惜自己身子啊!那府邸去不得,您……”
那头传来一记掌掴声。
阵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