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酌阮递给陆景浔,顺手指了卫生间的位置:“你先去洗澡,在外面淋了雨小心感冒。”
陆景浔接过,起身,慢条斯理解开大衣扣子
他把脱掉的大衣搭在沙发背上,姜酌阮正在找剩余的姜,转头见陆景浔又抬起手,似乎在解衬衣扣子。
姜酌阮懵了一下,默默背过身。
陆景浔动作停住,片刻后侧过头:“热水器怎么用。”
姜酌阮在心里叹口气,低着视线走过去,帮他调试热水。
等人出来,姜酌阮煮的姜汤也好了,盛了一碗放在桌子上。
由于出租房面积小,厨房卫生间隔开,没有客厅,桌子离床很近,紧挨着一个小沙发,只能勉强容纳两个成年人。
他心里有些尴尬,面上没表露出来,背对着他烧水:“你随便坐。”
陆景浔不动声色扫了眼大致环境,会盛安之前,为了买房子,接触过中介,对房价大致有了解。
姜酌阮住的位置,算不少多好,除去周边有个公交站台,似乎没有其他优点,加上是一居室,每月租金应该很便宜。
他看向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租的么。”
姜酌阮打开柜子拿出一个没用过的玻璃杯放在水下仔细清洗,嗯了声,回道:“暂时住在这,过几年攒够钱再买新房子。”
陆景浔语气格外平静:“你还需要攒钱?”
姜酌阮动作一顿,很快反应过来,随口扯个理由:“原本是有的,我妈妈生病用了很多。”
姜酌阮怕说多错多,转移话题道:“刚开业几天,累吗。”
“还好。”陆景浔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有点累。”
咔嗒一声,热水壶跳档,姜酌阮拿着咖啡条停了下,又放回去。
这种咖啡很便宜不知道陆景浔喝不喝得惯,于是换成热水。
家里没多少能坐的地方,姜酌阮不太想靠陆景浔太近,显得他目的不纯,他暂时只是想和陆景浔待在一起静静坐一会儿,没有其他想法。
刚想换个地方,又觉得这样有些矫情,短暂思考过后,他坐在陆景浔旁边的空余位置。
距离拉近,姜酌阮闻到陆景浔身上淡淡的酒味,被沐浴露盖去一部分。
姜酌阮犹豫几秒,问:“你喝酒了?”
“嗯。”陆景浔吐词还算清晰:“上午见了客户,。”
姜酌阮:“要不要给你买点醒酒药?”
“不用。”陆景浔声音带了点酒意,调子比平时懒,他看向靠近窗户的床:“能在你这里休息一下么。”
姜酌阮顺着他视线看向角落整理的干净的床:“我睡过,你要是不介意……”
“不介意。”陆景浔打断道。
姜酌阮软下脾气道:“那你休息一会,下午需要我叫你吗。”
陆景浔看了眼时间:“六点叫我。”
六点。
姜酌阮也看时间,现在才一点多。
“行,你睡吧。”他妥协。
床的尺寸还挺大,能睡下两个人,姜酌阮没有午睡的习惯,坐在沙发上看资料。
刚翻过一页,陆景浔坐在床边开口:“你睡么?”
“我不睡,没有午睡的习惯。”姜酌阮拿着资料说。
陆景浔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房间一时陷入安静,姜酌阮撑着侧脸,看到半途,他起身拉上窗帘,光线暗下来,他也没心思看资料,开始走神,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他躺在床上,手似乎搭在哪里,热热的。
姜酌阮缓慢睁开眼,片刻后清醒过来,他的手环着陆景浔腰间,慌忙收回来,往后退出一点距离。
因为这点动静,吵醒了陆景浔,他撩起眼皮,视线不轻不重落过来,嗓音带着哑意:“醒了?”
姜酌阮立马支起身:“我……怎么在床上?”
“你睡着了。”陆景浔也起身:“怕你着凉。”
原因显而易见,姜酌阮没问下去,只应道:“这样。”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下午五点。
这一觉睡得又熟又沉。
考虑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姜酌阮问:“饿吗,我做面吃不吃?”
陆景浔揉了揉眉心,看他一眼。
姜酌阮补充道:“我厨艺还好。”
高中毕业后,他在外面做了几年兼职,生活能力被硬生生磨炼出来。
姜酌阮耳垂还红着,他捏了一下,到厨房烧水下面,外加青菜和两个荷包蛋。
面很快煮好,姜酌阮盛出来放在外面桌子上,又给狗添了狗粮才坐下。
位置有些小,坐下后,和陆景浔间隔的距离所剩无几。
胳膊时不时会短暂触碰到。
不知是错觉还是心理暗示,他总觉得空气中还残留着沐浴露香味,比之前要浓,掺杂着陆景浔身上的味道一点一点漫过来,萦绕在鼻息之间。
姜酌阮想起前几天晚上,半夜起来抓着的衣服,也闻到这样的气味。
他忽然感觉嗓子发干。
大概六点多,陆景浔拿着大衣和换下来的衬衫西裤离开。
陆景浔走后,姜酌阮总觉得稀薄的空气中总是残留着另一个的气息,可能是他长时间独自一个人,稍微来了人就会不适应。
姜酌阮拿起手机刷刷视频想分散注意力,下一秒,电话打进来。
他接通,电话那边是许凌的声音:“酌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吧,上次真的很谢谢你送我去医院,还在医院待了一晚上。”
“没事。”姜酌阮在床边坐下,轻声说:“不是什么大事。”
许凌不这么认为:“高烧39度,我差点命都没了,怎么不算大事。你别推了,饭我一定要请你吃,不然下次不敢在麻烦你,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话说到这份上,姜酌阮点开日历看了眼,又点进群里,一番看下来确定这周末没什么事,正准备回复,忽然记起陆景浔,改口道:“我现在还不清楚有没有时间,等周五给你答复好不好?”
“好好。”许凌挺高兴:“你可别忘了。”
“不会。”
挂断电话,姜酌阮点开聊天框,编辑一条信息,反复读了两边发出去。
-周末有时间吗。
他还欠一顿饭,时间没定,所以只能先推一推许凌的饭。
陆景浔没回复,姜酌阮放下手机,起身进浴室洗澡。
经过快一个小时,浴室的雾气散的干干净净,只有微弱的沐浴露味道。
姜酌阮脑子里不自觉浮现一些画面,还有若有似无的触感,他怀疑是自己太长时间没有和别人接触导致只要想起陆景浔就有些控制不住往某个方面偏。
姜酌阮叹口气,脱下上衣。
床上被人睡过,不仅只有他一个人的气味,躺下后,姜酌阮能明显感受到别的什么,他手贴在床单上轻轻抚了抚,将近一点才闭上眼睛。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时间好像倒退到几年前。
姜酌阮什么也看不清,只依稀看到有道身影往这边走来,画面再一转,他摔到床上,被人抱着,修长的带着明显骨骼感的手顺着脊背往下滑,最后按进了某个地方。
整个身体酥酥麻麻的。
姜酌阮伸手抵住那人肩膀,而后见到看到那人的脸,愣住了。
是陆景浔。
姜酌阮怔怔地看着陆景浔:“……你。”
还没说话,尾音倏然变调,字音闷在喉咙里,低低嗯了一声。
直到有什么东西抵进去。
姜酌阮惊醒,他睁开眼,在漆黑的房间里重重呼吸着,好半天意识才回笼。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做春梦了,梦里的场面历历在目,对象还是陆景浔。
身体的反应也很明显。
姜酌阮把脸埋进手心里,轻轻叹口气,缓了缓后起身拿干净衣服去卫生间。
这点声音吵醒了狗,它坐起来,盯着姜酌阮一动不动。
姜酌阮转身和它对上视线。
无声对视片刻,姜酌阮走到狗的面前,伸手捂住它眼睛,声音无奈:“……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