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文卿远的手指在自己脸颊上摩挲着。
魏洵心中翻腾着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见这人也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
魏洵一时理不清思绪,只得牵起他的手,在手心珍重的落下一吻。
“以前我最喜欢靠在此处看园中美景,你从这个角度看。”魏洵按着文卿远坐在暖阁上,从后把着他的头调整着方向。
“这是我精心设计的,如何?”
文卿远回过头:“不错,很是别致。殿下对于园林设计一向独有匠心。”
环顾四周,文卿远又调笑起来:“我以为殿下会带我去寝殿。”
魏洵脸白了又红:“比起寝殿,我以为你更喜欢书房。”
两人住在皇次子府时,文卿远日.日忙于政务,晚上回来或是旬假之日,他也常在书房直至夜深人静。
魏洵抱怨得颇为明显,文卿远拉着他坐下安抚了好一会儿,好话说尽却偏不提刚才御花园的事。
“那你……今日花朝节的事情可是忙完了?”
“忙完了,所以就来找殿下了。”
“那,你在御花园有遇到什么人吗?”
“遇到了兵部侍郎高敏高大人。”文卿远坦荡的仿佛无事发生。
魏洵期待又紧张的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你与兵部并无交集,高大人找你何事?”
“殿下不是都听见了吗?”
“那……”魏洵紧张的把衣角都搅成了一团乱麻。
“殿下,您看。”文卿远摊开手,“我这一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除了朝服,皆由您准备。就连我所用的香熏,都和殿下是一个味道。”
不知文卿远为何突然说起这个,魏洵懵懂得点点头。
“若我真不愿意,哪怕是天子,又能勉强得了我几分?”
有些答案呼之欲出,魏洵心跳声强烈到似乎有些吵闹了。
文卿远眼里柔情似水,却话锋一转:“那殿下今日请我过来,是不是为了让我看看殿下长大的地方?”这个请字,文卿远咬得极重。
满怀期待的魏洵心里瞬间泄了气,好你个文卿远。
既然如此。
“对,我就是带你来看看此处,既然文大人看过了,请回吧。”说着就动手推搡起他来。
谁料双手都被文卿远捉住拽了过去,魏洵撞进了他怀里,脸紧紧贴着厚实的胸膛,头顶上传来闷笑声:“殿下,适才之吻,是我生平初历,望殿下铭记于心。”
魏洵轻轻锤了一下文卿远胸口:“别以为这样,今日之事我就……”
虽然嘴上这么说,脸却不争气的蹭了蹭他衣领,贪图这片刻的亲热。
两人又耳鬓厮磨好一阵,直至凌鹤找来,魏洵才念念不舍的起身。
走至御花园,魏洵突然想明白了文卿远没头没脑的那句话是何用意。他停住脚步,抓住文卿远盖在宽大袖袍下的手。
“你既然知道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有我的烙印,那你可得好好守身如玉,离其他有心之人远一点,知道吗!”
魏洵话还没说完,文卿远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诺。”
“还有,你写给守之的信到底怎么编排我的?”
“啊。”文卿远直起身子,拖长了声音,“那些信件时间久远,微臣记不起来了。”
“哼。”魏洵嘴上冷哼着,手指却钻进了文卿远指缝中稳稳扣住。
“说不说,不说我可就不撒手了。”
文卿远挑衅似地举起十指相握的两只手晃了晃:“既然殿下都不怕,微臣怕什么。”
宫中人多口杂又如何,两情相悦,无需掩饰。
不过魏洵尚有一丝理智,还是勉强自己松开了手,好不容易文卿远仕途有所展望,可不能毁于一时胡闹。
这人确实是被自己宠坏了,可自己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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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骄阳似火,将华都城内的石板路烤得滚烫。魏洵身着轻薄的夏衣,手持一柄精致的折扇呼啦扇着风。
东宫内各角落放着不少冰块,一踏入书房内便让人觉得爽快了不少。
魏淳看着奏折头也不抬:“你自己坐会儿,我今日有些忙。”
“皇兄,你听着便是。”魏洵随意的在左侧坐下,一边挑挑选选桌上的糕点一边念叨着,“之前您说给严守之安排一个离文卿远近点的官职,我听说大概是礼部或吏部,是吗?”
“嗯。大约。”
“皇兄,这一次我思虑良久。”魏洵压低了声音,还未继续开口。
一侍从匆匆走进殿内禀报:“太子殿下,皇次子殿下,刚才接到宫中消息,尚书省颁发官诰,文卿远文大人调任为吏部司郎中,而严守之严大人为吏部司员外郎正八品。”
吏部下设四司,吏部司,司封司,司勋司,考功司。
分别对应官员之任免升降,封爵勋位,功勋记录,考核评价。
吏部司首要职责正是官员选拔任免。
魏洵挺直了身子,诧异的看向太子。
魏淳放下笔,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知情。
“你刚才本想说什么?”
“我正想说劳烦皇兄考虑,给文卿远换个官职。礼部科举一事已完,三年之内,无大举可为。文卿远之才,当时时用于要事,不可虚掷于闲散之地。只是没想到宫中已有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