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突然亮堂了起来。
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不少人,为首的正是文卿远,他举着烛台,笑得格外温柔,只是这笑容在摇曳的烛光下分外诡异。
“我……我……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凌鹤擒住他手不松,那人只得举着一只手跪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能不能饶你一命,那便要看你的表现了。”
跪着的人抬头一看,一位虽然身着常服,但气宇轩昂的男子站在文卿远身边,面上虽带着笑,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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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按耐不住性子下了马车,焦急的朝着街巷口张望。
“公子,您回去坐着吧,小的去打探打探?”
“行,那你去吧。”
侍从刚走出去没两步,李琦又唤道,“算了,回来,别多事。”
不多时一个身影从巷子口鬼鬼祟祟小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事儿办成了。”
那人满脸推笑,对着马车又鞠躬又作揖的,只是手上微微颤动,好在夜里黑也看不清。
李琦掀起帷幔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
侍从便从兜里掏出一吊钱扔给了对方。
“行了,拿了钱,赶紧走,明日开城便立马离开华都。”
“是是是,那什么,公子,那人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您的药确实厉害,您不进去瞧瞧他那个狼狈样,好解解气?”
李琦本欲回府,一听这话又动了心思。
他刚想下马车,侍从忍不住劝道:“公子还是别去了吧,万一被人看见了坏事。”
侍从这么一说,李琦更要去亲眼看看了:“谁看见?丹枫雅宴早就结束了,他那个客房又是最偏远的一间,怕什么?”
说着他便下了马车,急匆匆往松鹤楼后门走去。
侍从见劝不住,也只得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摸黑进了院子,最里间的客房门虚掩着,轻轻一推便打开了。
李琦看不清楚,还被门槛绊了一下,他小声骂骂咧咧着走进了里屋。
月光下,一个身影蜷缩在床上,被子下只有轻微的呼吸起伏。
李琦得意地笑出声来,他走到床榻前,用脚试探地踢了踢躺着之人,果然无半分动静。
“哼,文卿远,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你还能猖狂几日?”
话音刚落,声后传来一个声音:“若本官还要猖狂几日,阁下待如何?”
李琦吓得大惊失色,转过身去,只见文卿远举着一支蜡烛,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看着他。
“你……”
他回过头来,只见床上盘腿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一脸挑衅的窃笑,冲他招了招手。
“行了,人都到齐了,好戏也该收场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虽然身形略微瘦弱,却颇有气势。
李琦脚下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好在侍从一把扶住了他。
随着屋内蜡烛依次点亮,小小的客房竟然里三层外三层站了满屋子的人。
李琦被围在屋内正中心,满头大汗。
“你们……你们……”
李琦手指着众人,好半天抖不出一个完整句子。
沈又鸣挥挥手,两名龙武军上前擒住了李琦及其侍从,将两人捆得个结结实实。
“李公子,不着急,有什么话咱们回了大理寺再细细道来吧。”
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大理寺的审讯庭内,火光微弱,映照着一张张严肃紧绷的面孔。
李琦跪在大堂正中,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李琦,本官乃龙武军副统领沈又鸣,今日奉太子之命彻查吏部郎中文大人遇袭一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窗外大风呼啸而过,如同恶鬼低语。
李琦慌张的看向四周,哆哆嗦嗦好半天才伏下身子哭喊着:“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