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母亲为赵旭司的表妹,许配给了翁州刺史李牧,此人也是赵承泽的门生之一。
李琦为李府嫡子,长辈溺爱,在翁州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无人敢招惹。
他原本瞩意家中远房亲戚的一位小姐,谁知华都突然传来消息,赵氏长房有意将这小姐许配给当朝新科状元文卿远。
大局为重,无人在意李琦想法。他自暴自弃之时,华都又传来消息,说是文卿远瞧不上这位赵小姐,婉拒了婚事。
李琦本以为自己机会来了,央求着家里长辈去提亲了,没承想那位赵小姐却是因为被拒一事在家寻死觅活的,谁提亲也不应。
婚事黄了,为此李琦便记恨上了这面都未见过的文卿远。
一晃三年过去了,李琦考取功名自是无望,父母便想着联络赵旭司给儿子寻个仕途。
恰逢科举舞弊及捐官大案,朝中有不少官职空缺,李琦这便来了华都投奔舅舅。
冤家路窄,这负责审核举荐名单的正是新上任的吏部郎中文卿远。
李琦资质平平,文非所长,武亦不精,且无乡试之绩以为凭据,自然难以入其法眼。
这一来二去的,李琦更对文卿远恨之入骨了。
魏洵文卿远互看对方一眼,眼神中都写满了疑惑。
这李琦言谈举止充其量不过是个满肚子下三滥,只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之人,竟有本事能策划出夜袭朝廷命官如此大案?
沈又鸣上下打量着李琦,心里也犯嘀咕,面上倒是不动声色:“那你当时是如何策划夜袭一事的?”
“小人心中有气,在酒楼和几位朋友喝酒时提及此恩怨,隔壁桌有一人听见了,便说可助我出这口恶气。”
李琦哭丧着脸:“小人只是想吓唬一下文大人,没想别的。”
那之后没多久李琦就听闻文卿远夜里回府出了意外伤得不轻。
这意外到底是怎么个意外法,伤得不轻到底是怎么个伤法,李琦一概不得而知。
他虽不通文墨可好歹知道伤害朝廷命官乃重罪,也因此担惊受怕了好几日,
在家里呆了一月有余,不见任何动静,李琦以为无事发生,便又恢复了往日大摇大摆口无遮拦的作风。
也好在他行事如此张扬,才能被沈又鸣找到了线索。
“吓唬,具体是怎么个吓唬法?”
“小人哪里有什么计划,只是喝多了酒便口无遮拦,扬言若是能在平日里找个机会使计吓唬吓唬文大人,给他一个教训。”
李琦说到此处已是汗流浃背,他偷摸扫了一眼文卿远,见那人神态淡然,他才继续讲到:“那时候,旁边一人凑了过来说可以帮我办妥此事,那人说……他也被文大人得罪过,一直想找机会警告警告文大人。刚好听到我在酒桌提及此事,便与我商议,他说他有法子让我所想成真。让我只需出些银钱,不出一月,定会让我出口恶气。”
李琦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我喝酒喝上了头,便拿出银钱交代给他。大人,小的真的只是喝多了酒胡言乱语想吓唬吓唬文大人,断没有伤害朝廷命官的意图。给小的多少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
魏洵冷哼一声,这李琦分明是贪生怕死之徒,既想报复文卿远,又不敢亲自动手怕被抓现行。倒全怪在了酒上了。
沈又鸣敲敲桌子:“那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
“那人自称谭毅源,但我事后偷偷查过没在华都找到这人,但他样子我还记得,若是能遇见我定能辨认出来。”
“那今日之事又作何解释呢?”
李琦偷摸扫了一眼左侧面无表情的文卿远,伏在地上不吱声了。
被沈又鸣一嗓子怒吼才吓得声音哆嗦的交代道:“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在宴席上听其他人说那便是文大人,我……我瞧着文大人一表人才,俊美非凡,心里气不过就……让侍从去拿了点助兴的药添在酒里。”
李琦这确实是真话,今日丹枫雅宴是他首次见到文卿远本人。
华都最不缺气质不俗外貌上佳的才子佳人,李琦整日和世家公子哥儿们厮混见得也不少。
文卿远刚踏入园中,李琦也惊为天人,当他听到旁人说这便是文卿远时,他心里是又气又恨又恼。
没想到文卿远其人,竟真如坊间传言,卓尔不群,风姿绰约,虽乃一介文状元,然其周身所蕴之气,却凛然有威,锋芒毕露,令人望之生却。
李琦本来还有些心虚,想提前离场。只是听完在场众人的言论,联想到自己早前得知文卿远的家世背景,又瞧着文卿远在场连个随从都无,便又看轻了他,动了歪念。
小人之所乐见者,莫甚于拉君子沉.沦泥淖,辱其高节。
李琦虽不善文墨,却极好床第之事,爱流连于风月场和,助兴的药外出必随身携带。
这药便加到了端给文卿远的酒杯里。
“这药有何效果?”沈又鸣追问到。
“这药,服用此药后便会兴奋不已,下身……下身如春水潮涌,想要发泄……”
堂上审讯众人大多是未通床第之事,听了这话个个都面红耳赤。只有疑似服用过此药的文大人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
“咳咳。”沈又鸣赶紧换个问题,“那除此药,你还用了其他东西没?”
李琦迷茫的摇摇头:“小的只命侍从放了这个,小的也只有这个药。”
看他样子不像撒谎,沈又鸣魏洵文卿远三人互看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去文大人房间的那人又是谁?你怎么和他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