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我私心希望,事关大成,对抗外敌,你我可同心协力。”
顾知冉起身恭恭敬敬回了一个大礼:“殿下,文大人马球场遇袭一事,知冉难咎其辞,倘若大理寺或刑部施以惩处,知冉甘之如饴,必无怨怼之心。
至于乌户族一事,殿下放心,知冉明白自己虽不及文大人那般高风亮节,但是事关大成安危,知冉及顾家都决不是背弃家国之人,必不会负圣上所托。”
“嗯,知冉,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私心而论,魏洵未尝真疑顾知冉,只是勾结外敌何等大事,且人心难以揣测,自己手中并无切实凭证,如何能断言顾知冉决然不会暗中私通外族。
不过目前确无任何线索指向顾氏,也希望日后不会有。
顾知冉推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他立于走廊下,月光洒在肩头勾勒出一条亮色线条。
听见开门声,那人回过头来,眼神越过顾知冉看向身后之人。
魏洵跨出门槛,有些诧异:“你们倒是结束的比我预想的快很多。”
“诸位大人都已忙去了。殿下,可否让我送顾大人出大理寺?”
魏洵踌躇了片刻,试探的看向顾知冉,对方没有什么表示,这便是同意了。
文卿远主动冲顾知冉做了一个手势:“顾大人,请。”
两人前后隔着一人的距离不紧不慢顺着连廊朝大门走去,走在前的顾知冉头也不回:“文大人,想说什么请说吧。”
“顾大人。”
文卿远停下了脚步,顾知冉微微侧身看向他。
“文某长话短说,在我出现之前,你已陪伴殿下十余年,却从未表明心意,是顾大人自己放弃近月楼台的机会。
哪怕在我与殿下相识之后,你也有数次机会向殿下表明心意,可你说了吗?
因为在顾大人心里,权势、世家荣辱皆优于殿下。
哪怕不是我文卿远,也会另有他人获得殿下青睐。
顾大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君子既做决断,应当无悔。 ”
“呵,那文大人心里,难道仕途不是优于殿下?难道你文大人能为殿下脱下这身朝服?若是可以,那时何苦让殿下跪了半日求得和离?”
文卿远没有因这话有任何触动,依旧一脸坦然。
“顾大人,你心中对我介怀,不仅仅是因为与殿下缔结婚约之人是我,更是因为我出身微寒却一举夺魁,现如今又承蒙太子殿下殊荣,委以重任。
其实我不在意顾大人如何待我,只是为了殿下,我才与你费些时间解释。”
文卿远往前一步,站在顾知冉面前凑近了些,字字珠玑:“顾大人请牢记,我不是从你处抢走殿下的。是你,从未真正走进过殿下内心。顾大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文卿远直起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些许:“至于我,顾大人可放宽心。上次同你说的话,依旧未变,我文卿远绝不会负殿下。也望顾大人少在我身上花点心思,以免殿下伤心为难。”
顾知冉垂眸看着地面,好一会儿才抬脚往外走去,远远地又听见背后那人说到:“还有,殿下非属旁人所有,殿下就是殿下,顾大人记住了。”
顾知冉脚步微顿,又昂首挺胸大步走出了大理寺。
见到廊下身影靠近,魏洵快步迎了上去:“没和知冉起冲突吧?”
垂在宽袖下的手被文卿远紧紧握住:“殿下放心,顾大人和我都不是鲁莽之辈,怎么会在大理寺起冲突,传出去还不贻笑大方。”
“那就好。”魏洵反手握住文卿远。
“殿下不问问我与顾大人说了什么?”
“你不也没问我和他说了什么。”
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魏洵抬头看向夜空,想起案情复杂,一丝惆怅浮上心头。
一只手指伸到眼前戳了戳眉头:“殿下毋庸多虑,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既然得从长计议,我们反倒不必日.日忧心,难不成还能为了宵小之辈忧思重虑。殿下,为他们有损康体,不值得。”
“我知道。”
魏洵看着越发浓郁的夜色,眼里捕捉不到一颗星星。
“只是,对于未知之事,始终有些担忧。”
手被对方重重捏了一下:“殿下,安心。”
几个小的审讯堂内,弓箭手的审讯还未结束,文卿远本想留下连夜梳理供词,被魏洵拦住了:“你既然说此事需从长计议,今日.你也忙碌了一天了,不如回去休息吧,整理供词也不急在今夜。”
文卿远沉思片刻,点点头:“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两人从侧门出了大理寺,魏洵都已坐进马车了,身后之人却没跟上,只听见马车外传来文卿远的声音,他掀开帷幔,文卿远站在马车前:“殿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儿,文卿远才从侧门出来,坐进了马车。
“怎么了?”
文卿远紧紧挨着魏洵,将宽袖往后拂开:“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去和赵公子要了那匹赤焰。”
“哈,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都忘记这马了。”
“嗯,以我对赵公子脾性的了解,明日回去了定会杀马泄愤,还是留给我比较好。”
马车摇摇晃晃十分催眠,魏洵靠着文卿远肩头眯着眼打盹儿,突然直起身子:“你折回就只要了赤焰吗?”
身子被文卿远搂紧,头被按回了肩头:“殿下不愧为我知己。那苏牧的画我也一并要走了。赵公子说的没错,挂在他书房,确实暴遣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