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慢半拍理性地忖裁,突然听雁宁惨叫一声:
“等等,吴老板要坐牢了,那、那张汇票,委托金!怪不得给的那么大方!”
她一阵倒腾,纸票和木匣全掏出来了。
铺子都被封了,人也要坐牢,那钱不是打水漂了吗?
雁宁脸都垮了。
她沮丧地想,按债权关系算,优先员工不是,她这两笔的债权怎么也得排到后面去了吧?
钟离安抚了她:“也不一定,我们卷入的案子与岩王帝君有关系。”
雁宁眼睛一亮:没错,虽说千金箓是假的,但帝君有可能因为这个在世是真的,七星说不定会先给他们来笔封口费!
想到这里,雁宁也就不再纠结,她看向手边,这趟旅途还有件意外之喜。
“先生,这金杯,是不是得上交总务司?”
雁宁挠脸:好歹是件文物呢,她可是良好公民。
就是有点穷嗖嗖的舍不得,咳……
钟离给了她一个好消息:“图腾已消,工艺简单的石珀杯,总务司不一定会收取,况且。”
“魔神遗令,优于他人。”
好耶,所以她有对杯子的合法处置权?
雁宁抱着匣子美滋滋。
要怎么处置呢?她朝钟离想开口,又敛了回去。
如果把旧友的遗物送给钟离,是不是有点,太轻飘了?倘若他说买,想起那些背叛者的血,她还有点气闷。
或许对于这盏金杯来说,如魔神所说卖掉才是最好的结局,她不如和这金杯说永别?
“先生,不知道您有没有路子,能把这金杯脱手?我才来璃月,并不熟悉,感觉老老实实去卖,会被人压价。”
让技术工对付商人,说实话,有点烦。她上班的时候就很恐惧七里八里的话术。
雁宁还没把“如果您喜欢,送您或者您出价”的后一句说上,钟离就应了她的请求:
“倘若雁小姐信得过我的话,不如把木匣连带金杯交由我,我将手里金杯添进去,一同卖去,估价也高些。”
他要把他手里的金杯也卖出去吗?
雁宁陡然看钟离,她又挪回目光。
【确实,对杯一块卖,价值应该会高一截。……同一图腾,没有岩王帝君的留纹,这不是对杯。】
……的确,这不是对杯。
那一日的月亮也许和今夜一样圆,只是月亮已经不是那一日的月。
钟离接过雁宁递给他的木匣,拿出金杯,放进匣中。
“咔哒”,严丝合缝。
“侥幸所得,实为真迹,也算缘至,流转世间,也算全了魔神所思。——即便金杯无人可饮。”
钟离收起木匣,他望向残破的魔神遗迹,轻声道:“永别了。”
纵使千金也化灰。
对着雁宁睁大的眼睛,钟离侧脸:
“若无特殊,你同我也不会再踏入遗迹了,这样,也应当称得上一句‘永别’吧?”
对钟离为什么说永别的雁宁心知肚明地点头:“先生说的对。”
她愣愣地想:【就是不知怎地,搞得我更想请他吃饭了,可就我的荷包而言,好像只能请他吃甜甜花?我会被同担挂城墙吧……】
钟离平复下去的嘴角一翘。
他忍笑想,这几天实在有点笑太多了,可能对心府有点损……
好在小雁小姐没有荡尽千金来宴请他的决心,又想起要交谈得绞尽脑汁想话题吓得一个哆嗦,小雁小姐思来想去,决定先吹响马哨。
“咻!”
马哨穿过千山万水,在月光下响荡,微风拂过枯草。
马蹄声从远方“的笃”地来,雁宁翘首,该去录笔录了。
她的耳畔忽然响起身边人的询问:“倘若是雁宁小姐拿到千金箓,真正能向岩王帝君许愿,雁小姐会许下什么愿望?”
你又在求些什么呢?
他问得猝不及防,雁宁一怔,还没来得及遮掩,心中的声音已经浮现起来了:
【逛街啊。】
她反应过来,有点噎住:
【……这种话说了谁会信啦和帝君遛大街这种说出来解释不通的吧难道要说我知道你就是帝君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说。】
移动着僵硬的眼珠子,雁宁也僵硬地回复着蹩脚话:“……暂时没想好。”
【我还以为我第一反应是搞黄。这样一想,老天,我好质朴。】
她不禁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可是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自吹自擂过后,面前的客卿先生却好像终于忍不住了,他笑了起来,还越笑越大声。
在她越睁越圆的眼瞳里,快笑出眼泪的客卿煞有其事地点头:
“明白了。”
嗯?
你明白什么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