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晞是天光破晓的意思,朝露晞芳时歇就不是了。
【这名字取得不太好吧。】
听完疑犯感人爱情故事的雁宁冷静评价。
她老讨厌西幻韩漫里的傻哗爹了,老婆死了就迁怒子女,洗白就是不知道如何表述感情,总觉得他们老婆都能气得从棺材板里蹦出来,给傻狗两个大逼兜。
【想看大小姐狂扇渣爹巴掌。】
道出毫不孝悌的想法,雁宁的死鱼眼都亮了几分:【感觉工作都更有干劲了呢。】
倘若后续真是如此,倒也有点意思。
只是看戏需往后稍稍,第一位还是得完成堂主的吩咐。
差点被带偏的钟离习惯性地思忖片刻,他缓缓说道:“朝夫人一事固然遗憾,返生香一事亦迫在眉睫。倘如江家主重病后从未出楼,返生香也理应留在府中。”
雁宁也觉得是。
江司葵因为遗产,这段时间一定在紧盯府中动向,江余津没出过大门,返生香也只能到遗珑埠来。
但是一支小小的返生香很难探查出下落,也没特殊气味能追踪,眼下也只能转走两圈,看看是否有别的异常。
钟离却道:“雁宁小姐,你知晓生气和死气的区别吗?”
“正常的生命,元素力是会流动循环的,如果死去,便会凝滞不动。流动的是生气,凝滞,甚至是沉浊出异状的,是死气。”
“或许,我们需要用元素视野看一看。”
雁宁有些不明所以,江余津不是还没死吗?
但钟离发了话,即便在心里挠头,她还是点了头,把自己的视野换一换。
水边廊道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雁宁还能“看到”摇曳在微风里的花海更加生机勃勃了——元素力在花朵中流淌。
有点像奔腾的溪流,估计用了什么符箓版大棚技术保鲜,但旁边的木柱子就没有反应。
醒春带着他们一路走,行过廊道,又过月洞门,雁宁在锦石小道上走了一会,她忽然闻到股甜腻的味道。
像什么腐烂多时的味道。
明明旁边是花木成荫,馥郁芬芳。
雁宁却觉得自己的鼻腔陡然被穿透了,刺得她眼泪都要飙出来,这股恶臭差点冲上她天灵盖,有人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闭眼。”
她依言闭眼,元素视野也随即不见。
雁宁闻到山林青草的气息,接着是微雨后泥土的清香。
掠过阳光晒在石头上的味道。
恶臭消散了。
放在她腕上的手一触即离,雁宁睁开眼,她深呼吸了两口气:“和尸臭差不多。”
比家里莫名死在角落里好几天老鼠的气味还要难闻。
但后来被人渡来的气味,像步行在所有静巉山岩间。
腕上似乎残有余温,雁宁顿了顿,她抬手,指向东侧:“那边传来的。”
——像钟离本人身上的气息,让人心里平静。
醒春愕然:“你指的方向只有夫人的故居。”
抬眼是林木掩映,往红墙外远眺,隐约能窥见绿瓦一角。
……好远,她真能感知到那么远的死气吗?
雁宁有些迟疑,钟离却十分相信她的判断:“醒春小姐,请带我们往那边去。”
他竟一点也没怀疑。
雁宁“啪嗒”跟在旁边,虽然感觉心里有种信任暖,但她还是边走边纠结要不要再感知次。
只是恶臭直冲天灵盖……她头皮发麻,一时不能决断。
钟离好像察觉到了她的犹豫,他出声道:“想再次探查的话,需把感知减半。”
大抵知道雁宁不明白什么叫感知减半,钟离想了想,试图向她解释:“就像捏着半边鼻嗅闻他物。”
好浅显的比喻,雁宁尝试着降低了感知。
先前像是在沼池前拼命扇风,眼下雁宁只抛出了一根丝线。
她试探着闻了闻,一股尸体死了十年的味若隐若现的传来,没错,是他们前进的方向。
她是对的。
可就算得到了正确肯定,那味还是冲得雁宁带上痛苦面具。
钟离看到助手小人“啪叽”一下摔倒在地,气若游丝地对侦探小人伸手:【先生,要死了,再给我闻下,那个香香……】
侦探小人歪了下脑袋,异常冷静:【你是否多少有些变态了?】
雁宁一个激灵,对自己的变态行径做出了痛彻心扉的鞭挞:【你醒醒闻啥信息素这里不是ABO知道你时常又黄又变态但不可以暴露出来啊!】
她又松了口气:【好险,我推并不知道我是变态。】
唔,确实理应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