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卞丽华敲的门,一小男孩儿出来应门,“我认识你们,你们是尔山来找狗贤的。——谁叫你来的?”小男孩看向躲在卞丽华后面的阿花。
“你姑姑来啦?”车奶奶老远听到。
“黄家阿花!”
“那小妮子过来干什么!”
两家近来因为土地的事有争执有嫌隙。
黄金花说,“我是来找茅妹的。”
“我还不知道?你怎么不去找你贤哥,就是你把姐姐给带坏的……”
她踢了踢树,“今日为何这般不顺?!”
二入卢橘林,玉梳又是沮丧,又是气恼。
“粉白黛绿,卢橘美人,你们和我一道赏花。”何芸芸正不知道说点什么,卞丽华尽有心情赏玩。
“这有什么好看的。”玉梳道。
卞丽华抱剑叹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要不留下来,要不就到别处去。你们是打算留下来和我一起等,还是到别处去?”
这其间的纠葛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你说得对。”何芸芸斟酌着对二人说,“要不然师姐跟我们上梅山再看看。——妹妹你有事也可以来帘月庵找我们。”
阿花想跟她们一起去,卞丽华拉着她说那不是她该去的地方。至于玉梳和芸芸,她只是笑着说:“你们想去就去吧,不缺我一个。真要有发现……算了,妹妹你带我去附近转转。”
二人上梅山转了一圈,只见马雯雯她们在卜梅亭那边。附近间或几株腊梅开得正盛,代可莘背对着,像是摘了一枝在那玩赏。
马雯雯说,“晚上再来吧,妖怪总是晚上出没的多,修班胡静知怡娜她们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乎她们顶着夜间的寒风早早上来守株待兔。她两人倒好,一身蓑衣姗姗来迟,直把玉梳何芸芸惊着。
“穿恁少,走了,别冻着。”不过是打个照面。
“真是!吓我一跳。”玉梳险险说。
“傍晚也不见这俩,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冷不冷?”
她倒不是很怕冷,只是……“这地上有点湿,我们去亭子里坐一会吧。”玉梳腿蹲麻了,一下起不来,叫何芸芸拉她一把,炙热的手心乍一碰到,可给她站稳了,“你手好冰!”像冰块一样!
“感觉我们像个傻子,在这干等?”北风呼啸而过,玉梳缩了缩脖子。
“那再出去找找。”何芸芸站起身来,站到亭子中央。
玉树打着哈欠,“困死我了好姐姐,睡一会吧?”
何芸芸瞧见凉亭外冷白的光,潜行在广植的梅林,一如夜的宿卫,平的叫人压抑。
“别睡了。”
“我真的很困,我要睡觉。”她愤懑地推开旁的手。
夜之宿卫不是夜的保护色,只待人打破这静寂。
嗒嗒嗒……嗒嗒嗒……
耳边传来一阵落水声,甚是急促,玉梳恍惚着睁开眼,“下雨了!没下啊?”
外面是没有雨的,玉梳又跑到亭子里打算小憩一会儿,但还是隐约听到雨滴答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土腥味,似乎又更像是一股尿骚味,污浊了腊梅的清香。
玉梳跳到亭子上掌起一簇火束,屋顶却有水渍,浇薄寒霜。
她腾地驾起碧霄剑由低空巡视,并未发现异常。
可是不巧又出现小范围的降雨,她立在一个地方,往下看就在她脚底,可是她并未淋到雨。
怪事!她来回穿梭在那片地方,雨多时停了,就一小会儿。
玉梳抬头看,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哎,我的眼睛……”
接着又落下一大滴雨到她手上,恶心兮兮的,她渐渐听到一阵闷响,“不会要打雷吧!”
这是她听到的最小的雷声,还是持续不断的,倒不像是打雷。
她大约知道声音来自哪里。越靠近她的心跳越快,这种感觉似曾相似。
教导术数的老师说一些门派善用阵法,困人于阵中而不被外人察觉。尔山农庄天黑以后法阵即生效,一触便能感受得到。此处阵法倒像是更为严密棘手。
“有人吗?”回答她的还是一阵阵闷响。
玉梳又变出赤云剑朝前砍去,等到烈烈风声退去,闷声不再。
——不会伤到人吧?
她又挥舞几下,隐隐看到一处裂缝又迅速缝合。一道闪电飞驰而过,霎那间她看到一张人脸,吓得她头发都竖起来了。
她再度劈剑凑近去看,一道闪电袭来击中它的宝剑,连人带剑打入结界,虎口一阵发麻。
玉梳趴在云层上,抬眼对上一双眸子,哀默的,欲说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