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云乔,他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停下脚步。
秦云乔身旁的翠儿见状,连忙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道:“公主,这是北渊质子耶律阿思罕。”
耶律阿思罕微微拱手,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话说道:“见过七公主。”
他微微弯腰,行礼的动作带着几分异域的豪爽。
秦云乔福身还礼,轻声说道:“原来是耶律质子,今日入宫,可是陛下召见?”
她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耶律阿思罕。
耶律阿思罕点了点头,笑道:“正是。”
他的目光落在秦云乔脸上:“久闻七公主美貌与聪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云乔微微一笑度:“耶律质子过奖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离去。
秦云乔继续前行,心中却对这个北渊质子多了几分好奇。
北渊与中原王朝多年来关系微妙,父皇此时召质子入宫,是否预示着两国之间将有动作。
秦云乔回到瑞鹤宫后,坐在妆台前,德妃与五皇子的话语依旧在她耳边回荡,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抬手轻轻解开发髻,任由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散落。
“公主,您累了吧,让奴婢伺候您歇下吧。”鸢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秦云乔微微摇头,轻声说道:“鸢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鸢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福身退了出去,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秦云乔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孟大人,你此刻在做什么呢?”秦云乔轻声呢喃。
三日后,太医院里一众太医们正忙碌于各自的事务,或是俯身钻研医书,或是调配药材。
“哟,各位前辈早啊!”沈知年笑着和众人打招呼,声音清脆爽朗。
正低头整理药材的张太医闻声抬起头,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知年啊,来得这么早,还带了什么好东西?”
沈知年扬了扬手中的点心,说道:“张太医,这是我特意从宫外那家有名的糕点铺买的点心,大家一起尝尝。”
说着,他将点心放在桌上,拆开包装,一股香甜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
众人围拢过来,一边品尝着点心,一边闲聊起来。
沈知年趁机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医书,说道:“各位前辈,我昨儿个在旧书摊淘到一本古籍,里面记载了不少独特的医案和药方,我研究了一晚,有些地方实在不解,想请各位前辈帮我参详参详。”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纷纷凑到沈知年身边。
王太医接过医书,小心翼翼地翻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可是本难得的好书啊!你看这一味药的用法,与寻常医书大不相同。”
沈知年连忙点头:“是啊,我也是看到这里犯了难。按照常理,这味药的用量和炮制方法不该如此,可书中这般记载,想必有其深意。”
张太医摸着胡须,沉思片刻后说道:“我曾听闻,在一些偏远之地,医者会根据当地的气候和病症特点,对药材的使用进行改良。或许这书中记载的,正是这种特殊的用法。”
沈知年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张太医所言极是!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此一来,倒是给我打开了新思路。”
李太医也加入讨论,他指着书中的一个医案说:“这个病例,和我之前遇到的一个病人情况有些相似。当时我用了常规的治疗方法,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若是按照这书中的思路,说不定会有更好的疗效。”
沈知年听得认真,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和见解。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时,一名宫人匆匆而入,高声宣道:“德妃娘娘有旨,宣沈知年太医。”
沈知年不敢耽搁,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医箱,跟随宫人快步前往德妃寝宫。
他踏入宫门,只见五皇子秦易珩正安静地坐在榻上,面色苍白,身形单薄。
秦易珩双眼虽透着温和,却难掩其中的疲惫与虚弱。
德妃见沈知年进来,微微欠身,急切地说道:“沈太医,听闻你医术精湛,本宫的儿子自幼体弱多病,多年来寻遍名医调养,却始终不见大的起色。今日召你来,便是盼着你能为他仔细诊治。”
沈知年恭敬地行了大礼,上前几步来到秦易珩身旁。
他先是站定,目光专注地打量秦易珩的面色,只见其面色泛黄,毫无血色,恰似久病未愈之人。
接着,他轻声说道:“五皇子,请伸出舌头,让在下看看舌苔。”
秦易珩依言照做,沈知年微微俯身,仔细观察着那舌苔,只见舌苔白腻,边缘还有齿痕,心中已然有了几分判断。
随后,沈知年小心翼翼地抬起秦易珩的手腕,将三指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
他屏气敛息,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细微变化。那脉象虚浮无力,跳动迟缓,如同潺潺的溪流,水流微弱且断断续续。
沈知年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索,这是典型的气血不足之象,且脾胃运化功能极弱,导致营养无法有效吸收,气血难以生成。
不仅如此,他还从脉象的细微波动中察觉到一丝肝郁之象,想必是长期受病痛折磨,心情抑郁所致。
片刻后,沈知年收回手,微微躬身,有条不紊地说道:“五皇子的脉象虚浮,气血不足,乃是先天不足加之多年来调养不得法所致。此前所用之药,虽有滋补之效,却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依在下之见,需从调理脾胃入手,增强运化功能,使脾胃能够更好地吸收营养,化生气血。”
“同时,五皇子长期受病痛困扰,情志难免抑郁,肝气不舒,还需辅以疏肝理气之法,以解肝郁。再配合养血安神之法,让五皇子能够安心休养,如此多管齐下,长期坚持,或许能有所改善。”
秦易珩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开口道:“沈太医竟能从脉象中察觉出我情志抑郁之事,此前诸多名医皆未提及,沈太医果然医术非凡。”
沈知年谦逊地笑了笑:“五皇子过奖了,医者需洞察细微,方能对症下药。”
德妃听后问道:“沈太医可有具体的方子?”
沈知年点点头,从医箱中取出纸笔,略作思索后,迅速写下一个药方,呈递给德妃:“这是初步的药方,其中以党参、白术、茯苓等健脾益胃之药为主,辅以柴胡、郁金疏肝理气,当归、白芍养血,酸枣仁、远志安神。需先服用半月,半月之后,在下再根据五皇子的身体状况进行调整。
“同时,五皇子平日里也需注意饮食,多食用些易于消化且有营养的食物,如小米粥、山药等,避免食用生冷油腻之物,还要多休息,适当活动,如此方能事半功倍。”
秦易珩接过药方,仔细端详着:“沈太医所言极是,这些年我也深知自己身体状况,一直盼着能遇到良医,今日算是有了希望。”
德妃说道:“沈太医,五皇子的身体可就全仰仗你了。若能将他的身体调养好,本宫定有重谢。”
沈知年连忙谢恩:“德妃娘娘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沈知年再次恭敬地行礼,语气坚定:“娘娘放心,在下定当每日关注五皇子的身体状况,根据病情变化及时调整药方。除了用药,在下也会准备一些适合五皇子日常调养的食疗方子,让膳房配合制作。”
秦易珩温言道:“沈太医,你的医术和这份用心,本皇子都看在眼里。若真能如你所言,调理好我的身子,日后定不会亏待你。”
沈知年连忙摆手:“五皇子折煞在下了,能为五皇子治病,是在下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