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谢不虞开口反驳,祝殃铭就忙将话题岔开:“师傅,是我的错,没将祝家的宝物看牢,眼下我想去自行弥补过错...”
“哎,我也有责任,不过弥补过错这种事情就不必你一个人了,毕竟毫无头绪,也根本没法追查起。”谢不虞努了努嘴,又道:“但咱们眼前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指南么?靠自己作甚?靠他就行了。”
萧瑾酌道:“正巧我已经许久都未曾回无尽山了,此去就算故地重游,顺道也想问问我师傅,我那沏玉扇的材质,等得到了解决之法,再去虞北一探究竟也不迟。”
祝殃铭还是有些担心,出声又问;“可是,这样会不会...”
谢不虞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拍拍祝殃铭的肩膀,放心道;“不会有事的,你萧叔叔出场镇压场子,谁敢不给面子?”
沈晏萧看着他们三人逐渐远去,思虑良久,还是起身也跟了上去。
这无尽山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山如其名,如仙境桃源般的美景更是一眼望不到边。
可这美景之中却又纵横交错着毫无生机的枯木,看起来倒是奇特,也亏是算得上是江湖门派之中隐匿尘嚣、不问世事的地方了,更别说每当入夜,夏时鸣蝉,至冬梢寒,是个妙地。
山门前牌匾守着的弟子瞧见萧瑾酌,面上一喜:“师兄!你可好久没回来了!”
萧瑾酌微微点头,以示礼节,转身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还劳烦你们收拾几间客房出来,今日赶路劳累,也让他们好生歇息。”
门口那弟子抱剑拱手答了是,刚要带路,又被萧瑾酌拦住:“不知师傅他老人家眼下可在门派中?”
这小弟子又答道:“自然是在的,师傅年纪大了,这几年也就减少了外出云游的次数,倒是师兄你,多久未曾回来了,想必师傅他老人家瞧见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萧瑾酌闻言浅笑了一下,不再言语,示意谢不虞几人随着那弟子走了。
他要单独去见一见师傅,将关于自己的当年事,统统问个清楚。
此番前因后果牵扯了太多过往事,一时也无法从中挖掘出些什么,倒是众人的神经这几日一直紧绷,眼下得了空子,这才有了喘口气的机会休息。
明月高悬,无尽山上树影婆娑,清风裹挟山峦之上,偶尔几声鸟鸣倒显得惊扰了这方寸间的天地。
谢不虞此时未眠,他卧躺在屋檐之上,他现在很好奇那位萧兄的动向,从回山门之时就不见了人影,不会真的如他所料,被一群师弟师妹围的水泄不通,问东问西,嘘寒问暖去了吧?
不过他很快就在脑子里撤回了这条荒诞的想法,谢不虞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那场面...真是一言难尽。
依他这闲不住就想到处乱晃的性子,趁着暮色遮掩,便开始轻手轻脚的到处寻找萧瑾酌。
当然了,这种地方也更适合他散漫惯了的性子,谢不虞此人,总是喜欢整出一副潇洒且文人墨客的形象,兴许是觉得这般更能衬得他年少意气。
谢不虞刚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来即兴作诗,这不,误打误撞恰巧碰到了先前同山门那里似曾相识的场景,只是略有不同的是,这片被树根纵横交错的地上,被种满了桃树。
此时玄天正值春季,而眼前盛开的桃树连绵不绝,在无尽山后山竟是成了片桃花林。
谢不虞一看此地就相当适合,当即也懒得再去寻找萧瑾酌,亏他还想着说不定自己去了还能把他从层层人群里给救出来。
他挑了看起来还算结实的一棵树,直接一翻身躺在那桃树分叉的枝丫上,臂弯枕着脑袋,微风轻拂,惬意的快要入了梦。
但此时他却隐隐觉得附近来了人,谢不虞虽阖上了眼,但听地上细碎的花瓣枯枝被踩碎的声音却很好分辨,是人的脚步声。
他在北檐堂多年,早已养成了高度敏锐的注意力,于是还保持着躺在树杈上的样子,按兵不动。
谢不虞寻思这可是在无尽山内,断然没有什么仇人不长眼睛找上来,况且自己在这树杈之上应当也注意不到他,兴许是无尽山下的小弟子来了也说不定。
但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约莫在距离他只有两三棵树时,这声音才静止不动了。
谢不虞刚想听个什么八卦,毕竟后山这种隐蔽的地方,此刻又是夜里,能来的大部分应该都是道侣吧。
可下一秒,他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