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虞看的那院落里有些出了神,祝殃铭连喊了几遍师傅,说萧叔叔泡的茶手艺不错,叫他尝尝,却也不见他有半分反应。
“师傅?”祝殃铭又伸出手在谢不虞眼前晃了晃,这才令他又回了神。
“师傅,那庭院里...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祝殃铭还以为谢不虞紧盯那一处,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呢。
谢不虞摇摇头否认了,垂眸瞧了一眼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茶,笑道:“人家侍卫客套两三句,你还真就不给面子的喝上了?”
萧瑾酌挑了眉:“可不是?既然是对面先盛情邀请,那我来做客,自然也就不跟他玩客套的。”
谢不虞没喝那茶,只淡淡道:“说正事,等那个虞北遗孤回来之后,你是真打算问他么?”
“当然了,像这种...有关他们的诅咒什么的,再怎么说,即使百姓不知,他既作为虞北遗孤,总该是知道些许的。”萧瑾酌坦然道。
“反正那虞北遗孤还要个几日才能回来,倒也不急一时。”沈晏萧接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主意?”
谢不虞神秘兮兮道:“看来各位记性真是有待提高啊,来虞北之前,我可不就说过...曾经在虞北也做过些小本买卖,自然对此地略有了解。”
沈晏萧先前还以为他是玩笑话,眼下又重复了这般话,未曾料到竟是真的。
于是谢不虞像是化身说书先生一般,在屋内四处转悠。
转个身又认真道:“虞北此地有一处名为云醉崖,别听它虽称是崖,这地方却并非是万丈深渊,想当年呢,我那会还在江湖上四处漂泊无依的时候,就是靠在此地行商赚了点混口饭吃的银两。”
谢不虞张口就能乱诌胡话的能力真不是吹的。
“那地只是外围形似悬崖峭壁,也是虞北风雪最凌冽的地方,这真正交易的地方,却是在那悬崖峭壁旁边一个角落里。”
谢不虞略一沉思道:“不过我们此行只为查明这诅咒的来源,究竟是何人想借此引火烧身到玄天?目的为何?”
“这话便就说到点子上来了,那云醉崖既是虞北风雪最凌冽的地方,不死尘这种只能在极寒之地才能盛开的花,自然也是在云醉崖边最多。”
“萧兄,依我所见,这虞北也就是那云醉崖最属可疑,反正等那虞北遗孤回来也要上几日,不妨我们就先将此地踩点,到后来再结合那虞北遗孤的话,如何?”谢不虞面向萧瑾酌,散漫不羁道。
“要是萧兄同意的话,就让我徒儿和沈兄在此暂留吧,不然等那侍卫再来瞧时,还叫他空等了一屋子人,倒是叫萧兄你先应了人家,后来又毁了约,想必你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谢不虞抱臂倚靠在那月洞门旁,又伸出手去接庭院空中还在纷纷扬扬飘落的大雪,这副景象落到萧瑾酌眼里,总觉得无比适配。
仿佛这庭院之中的漫天飞雪是为他所下,天地素白恍若映的他一身傲骨,与这琼瑶玉尘相嵌,也理应都入他怀。
闻言萧瑾酌答道:“好啊。”
他倒是很想看看这小骗子要瞒他何事到几时。
祝殃铭一听这话登时就不乐意了,他也很想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此刻怎么到了虞北,就将他同沈叔叔抛下?
“我也要去!”祝殃铭大声道。
沈晏萧却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觉得此事抉择还是事关重大,你又从小是在玄天养大的少爷,这种天气你师傅要是带上你,指不定这路还没走到一半,就要把你抱着去找大夫了。”
这还是第一次沈晏萧挑祝殃铭的刺。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祝殃铭假装气鼓鼓问沈晏萧。
“我当然也没好到哪去啊,所以说,咱们俩就别再添乱了,在这老实等那个什么虞北遗孤回来,成吗祖宗?”沈晏萧也是第一次没有反驳祝殃铭的话。
这下该轮到祝殃铭没话说了。
沈晏萧本身也是个有点懒洋洋的人,眼下到了虞北,窗外这么大的风雪,傻子才出去,他还好意拦着小徒弟不让他去呢,谁知祝殃铭竟一点也不领他的情,反倒是数落了沈晏萧一顿。
这小徒弟哪都好,就是脑子属实是太笨了些,早知道他就不该出言相劝,让祝殃铭去风雪里也吃吃苦头去。
不过究竟带不带祝殃铭,这死脑筋徒弟最后还是一定得听他师傅发言,可惜结果是不行。
谢不虞当然很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的加入,给出的理由更是比沈晏萧的担忧更为离谱。
何止是吓唬祝殃铭,直说道,虞北这种风雪,他那样的小身板可是扛不住的,扛不住也就算了,这后续还能落下一身病根,到时候又算谁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