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二人既然说是来踩个点,倒也是在这些商贩里头道听途说了不少消息,这自然也是听闻到了那虞北遗孤的声迹。
夸他是什么虞北的救世神啦,虞北此前惨遭灭族,这亭台楼阁都几乎化为灰烬,也能在他手上妙手回春,不过更多人似乎还好奇,这位虞北遗孤究竟是怎么从当年那场大火中生存下来的?
总之,眼下看来这位虞北遗孤不仅在民间备受关注,在商人这唯利是从的人的口中居然也变得赞不绝口了。
于是这些人纷纷不再称呼他叫什么虞北遗孤,直接是默认了他做虞北的新王。
身旁一名行商之人衣着氅衣,朝他附近的人八卦道:“这不,那新王近日听闻又去了望丘谈判什么行商事务呢,真是一心为了咱们啊......而且他后日似乎便能回来。”
这身旁的人也是个听见风声便喜欢四处八卦的人。
“真的假的?望丘那什么野蛮之地,新王也敢孤身前去?不过我听闻的怎么跟你的不太一样啊?我这边明明听闻的是他最近要开设什么宴席招待望丘的使者了,你说,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那肯定是成了啊!不成的话,咱们新王还邀请这望丘的人来做什么?”
此言一出,却引起了另外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的不满:“凭什么啊?”
那人不明所以,问道:“什么凭什么?”
“俺说凭什么请望丘那帮龟孙子吃好喝好的?也不看看从前那帮望丘的人把咱们欺负成什么样子,还真当自己一家独大了?”
这汉子似是还没骂解气,又接着道:“哼,俺看啊,咱们新王要是还去求对方,成不了再请了望丘的人设席,那也真是个软骨头东西!”
“哎,此言差矣,依我所见,咱们新王请那望丘来赴宴,倒是有两种可能,未必这般见不得好啊。”那人闻言反驳道。
“那你倒是说,俺看你能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这其一嘛,有可能就是咱们新王与望丘冰释前嫌,如今又为了虞北的新局势而谈妥了下来;其二嘛,这宴席...说不定是咱们新王的下、马、威!”
这汉子听了那人的理由,心下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不知是出于面子上过不去,还是心头仍然存在疑惑的缘由,仍嘴硬道:"他最好是给望丘的人一个下马威,否则...俺可不认这遗孤是个软骨头!"
于是这场莫名其妙的八卦便不欢而散了。
“这虞北遗孤,当真是当年王室那一脉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么?”谢不虞觉得奇怪,转头看向萧瑾酌,是谁又认出那遗孤,笃定便是他呢?
“兴许是用了什么法子证明?不过我觉得,当年虞北王室个个似乎也是极为具有声望或是优秀的,他若不是虞北遗孤,这般蛮荒之地实在难生出几个聪明人,又怎可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将废弃多年的虞北重新兴起?”
萧瑾酌话音刚落,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忽然开口问道:“那虞北遗孤若这虞北王室曾经的姓氏...倘若我没记错的话,是‘谢’之一字吗?”
此言一出,谢不虞嗡地心头一震,装作不在意的歪了歪头道:“好像...是?”
萧瑾酌闻言也勾了勾嘴角,道:“看来那北将段时泣说的不错,你倒是的确与这虞北有上几分缘分。”
见此,谢不虞摆了摆手,又云淡风轻道:“哪能谈得上什么缘分一说,重了一个姓氏罢了,我一个混迹江湖的地痞流氓,这江湖上多少人重了姓,无非也是正常的事情。”
“那再说了,我还挺倒霉的,和从前一个被灭了族的王室同姓,我看这福气给沈晏萧,他都不一定会要。”谢不虞打趣道。
“这算什么霉气,如今虞北不是也被这遗孤重新建了起来?纵使这幕后之人再怎么想害,虞北命不该绝,你看,连老天都在帮它。”
谢不虞朝萧瑾酌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来了句敷衍的话,道:“虞北太冷了,我下次可不会再来了。”
“也是,要闯够这江湖,何必将自己困在一方囹圄之地?就是不知等这虞北的诅咒解了之后,你游历天下之时,还会不会来此地?”萧瑾酌却接上了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谢不虞轻叹一声气;“是啊,江湖这么大,何必将自己困在一个地方呢?不过我觉得你这种这么有哲理的话,我那傻徒儿不在场,听不到你这话,倒真是可惜。”
谢不虞细细思索一番,又“嘶”了一声:“萧兄,我怎么觉着比起那个姓沈的不靠谱天天嚷嚷要当祝殃铭师傅的,你似乎更为适合啊。”
萧瑾酌忙道:“我可没有要抢走你徒弟的意思。”
谢不虞‘嘁’了一声:“有这心思你也抢不走,不过...我会考虑你说的那番话的。”
“什么?”萧瑾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道。
“等虞北的诅咒解除后,我游历天下之时,想来还会来这里的。”谢不虞眯了眯眼:“世人多传言虞北的飞雪冷如冰窟,若是同你所说...”
“那时的虞北,应当也到了春和景明的时节吧。”
谢不虞起身,看着这眼前一整片的不死尘:“萧兄,我看那虞北遗孤的宴席,定然是个对望丘的下马威。”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边上了,我怀疑什么,想必萧兄也心知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