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果谛魂很少有这样心不在焉的时候,然而今天他却是没法静下心来,也不想回转明峦,只得漫无目的的随意而走,对于天之佛做下的决定,他始终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忧虑,此子虽然融有佛元,却仍是魔,而魔之一族,历来心性最为偏执,不惧神佛只信自身,所见即所识,一旦有所偏差,挽回便是千难万难。这种事不发生最好,一旦发生,不论是度还是渡,至佛都将是最煎熬之人。
“唯愿此子心性纯然,能听劝导吧。”蕴果谛魂并不择路,只随心而行,正当心情稍宽,忽听身后有人十分不客气的打招呼,:“嗨,你不是那个什么果吗?你不是与我师兄同去佛乡了,怎么会在此地?”
蕴果谛魂回神便见一道身影奔至眼前,他回想了片刻才认出来人,“原来是不昧因果,久见了,你又怎会在此?”
野胡禅是个粗神经,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抱怨道:“会跑出来到处闲晃,还不是因为心情差啊。那个什么果,咳,我且问你,你与师兄同去佛乡修习,他有没有走火入魔过?”
蕴果谛魂一愣,“并未,缘何会有此问?”野胡禅一脸惊讶,“居然没有?那他的脾气怎地改变如此之大?以前我不过修习不用心,他就能把我打得爬不起来,如今我连法门都修偏了,他居然叫我随意。”
野胡禅在蕴果谛魂面前绕着圈,“本来吧,换了法门能瞧他生气的模样我是很开心的,反正我就是不想要那种不男不女的菩萨相,但是现在他这样轻轻放过,我心里真是硌得慌,连这偏途的法门练起来也没意思了。”他晃了晃手里捏的一本册子,“真是丧气!”
他在蕴果谛魂面前哀声叹气,很有一些茫然的感觉,蕴果谛魂问道:“那如今,你在修途上有何打算?”野胡禅没好气道:“我要知道就不会如此烦恼了。唉,不说这个,你还没说你怎会在此处?”
蕴果谛魂想了想,道:“正有一事要处理,不昧因果,既然你如今正自迷茫,不若与我同行吧。或许看看不同的世情,能有所悟。”
野胡禅干脆道:“行啊,我不爱听人叫我不昧因果,还是野胡禅顺耳,不如就叫我野胡禅吧。那个,你叫什么来着?那一面见得太久,我都忘了。”
“蕴果谛魂。”至佛要闭关,明峦之事亦暂告一段落,正好去一观至佛此前交待,便索性走得远些吧,“野胡禅,且随我来吧。”两人随即化光,往远方飞驰而去。
皇极七行宫内,克灾孽主带着风水火三厉将一切布置妥当,八厉命火已被放置妥当,经过一段时间的蕴养俱都稳定下来,克灾孽主交代道:“你们三人在此顾守,吾去处理一些善后事宜。”
不久之后,华钟世家几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四处火光焚风,家主华钟雄拼死将小儿带往亡妻墓前,以最后功体开启机关,将小儿送出,惨笑道:“此机关曾是吾以前偷建与水嫣柔幽会之用,你死之后吾将你葬在此处,便是发誓绝不再行背弃之事,不想今日竟是为护吾儿性命,终究违背誓言了。”话尽,一口血喷于墓前,终于气绝。
克灾孽主破除重重机关终于追至,见到华钟雄委顿墓前,小儿却不见踪影,他搜寻一周便不再找,“区区小儿,连灭族之人长相都未曾见过,想来不足为惧,哼,且先去解决另一个心腹大患。”
泪石林中,水嫣柔正满怀感慨的看着怀中柔弱的男婴,她曾以为自己的遍体鳞伤不会有好转一日,却不想在远走他乡之后遇到了如今的丈夫,被他之温柔赤诚所动,最终也寻到了自己的幸福,如今产下一子,稚子在怀,内心无比安定。
外间战天刃正刚刚回转,简单收拾后拎着一只山鸡过来与她说话,顺便逗逗儿子,见时辰不早,正要去将鸡炖了,一人已闯将进来,冷笑道:“不必麻烦,从今往后,你们的饭都可以省下了。”